我的岳父是安禄山 第19章 计上心来

作者:芳菲菲其靡章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1 00:5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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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答?

史思明的逼问,让王亦和陷入了两难境地。

首先可以明确的是,自己和蔡希德、史朝义的谈话内容,已经一字不差地传到了史思明的耳朵里。

能帮史朝义说话吗?不能。保他就等于忤逆了他爹。

人赐你同级,你还真当自己和蔡希德、李怀仙同级了?砍不了他们,还砍不了你吗?

安禄山女婿这一护身符,生效范围仅限于范阳军。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先斩你再上奏,安禄山最多心疼你一秒钟,怒斥史思明两句。

如果顺着史思明的心情,踩史朝义一脚?

从身份地位来讲,史大公子不是你能踩的。

而且,上午称兄道弟,下午反手背刺,别人看在眼里,寒在心里。

这一脚下去,踩的不是史朝义,是人品,是军心。

这道判断题,是或否,只能选择或。

“将军!”

万众瞩目之下,王亦和向前一步,向史思明行个大礼,认真地说道:

“末将刚入门时,岳丈曾言:‘史大哥之令,如我之令。’末将不敢违逆岳丈,亦不敢违逆将军。将军要罚大公子,末将本无权妄议。”

众将听的“啊”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都私下里都称史思明为史老大。能呼其为大哥,敬年龄而不敬地位的人,只有一个。

这新来的小子竟是他的女婿,怪不得连史老大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王亦和继续说道:“诸将都知道将军于心不忍,但出于军令,不得不严罚。”

“末将虽不知大公子因何事获罪,但大公子已受八十八棍,离本朝律令的上限仅差十二棍,几乎是杖刑的极限了。”

“因此,末将斗胆恳求暂且寄下还未打完的军棍,让大公子戴罪立功。”

“如今柳城是我大唐北境的一座孤城,外有奚、契丹、靺鞨等强敌环伺。”

“大公子是镇守南门的大将,假如打坏了,岂不是给了敌人乘虚而入的机会?”

“若将军能网开一面,则将军治军之严、为父之慈,今日大家都有目共睹,敌人听说了,一定会畏惧将军的名声;圣人听说了,一定会嘉奖将军。”

“若将军不能网开一面,”

解开上衣,露出后背。

“剩下的军棍,末将愿替大公子分担!”

王亦和的这番话,打动了在场诸军,大片的将士开始单膝跪下,高声附和。

李怀仙暗暗称赞,这读书人说话,就是比咱这些糙人中听。

他自此埋下了与王亦和交往的想法。

蔡希德更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好小子,有种!节帅没有看错人!”

史思明依旧不动声色,但内心已经默默肯定了王亦和。

如果说,史思明的逼问是一力破万法,王亦和的回答就是夜战八方式,每一句话都回答得太全面了,堪称无懈可击。

史思明正愁怎么把当众杖打亲生儿子这件家丑压下去,王亦和的圆场无异于是帮他解围,给他长脸了。

本朝律令和外敌威胁尚在其次,毕竟一个本来就准备造反的家伙,不会管那么多。

但安禄山女婿这层身份一旦抖了出来,就算他史思明可以不给面子,众将却不能不给。

最重要的是,王亦和说自己“不知大公子因何事获罪”,给史思明吃了定心丸。

你小子这等聪明,竟然还不知道我派人监视你!任你有多能耐,还不是得栽在我手里!

史思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当然知道王亦和最后请求为史朝义分担杖责,是在将他的军,但已经无所谓了。

如果坚持要打,那就成了不分青红皂白、心胸狭隘之人了。

王亦和紧张地注视着史思明的反应。

终于,史思明那难听的声音开口了:

“看在众将求情的份上,”

“杖且寄下,此事作罢,下不为例!”

“来人,扶公子回府养伤。”

众将齐呼:“谢将军开恩!”

蔡希德、王亦和各自退回原处。

分开之前,蔡希德拍了拍王亦和的肩膀:“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朝义一命。”

王亦和微微一躬:“应该的。”

一场闹剧终于平息,史思明在点兵台上指挥,众军开始操练。

对于王亦和来说,这是他军旅生涯中的第一次训练,因此练得尤为认真。

在集体操练完毕后,王亦和还主动要求留下来,和自己的六百人继续操练。

主要是为了向李超讨教剑法,向马燧讨教枪法,向独孤问俗讨教骑术。

晚饭过后,一些将领商量着去探望史朝义。王亦和从旁边路过,听见了。

便带着一株人参去了史朝义家中。

已经有很多人到了,都围在史朝义床边。

蔡希德与王亦和互相点头致意。

李怀仙认出了他,拱手低声说道:“王将军大义,李某人十分佩服。”

王亦和也低声还礼:“不敢不敢,李将军久仰了。”

李怀仙很诚恳地道:“他日能否邀请王将军来寒舍一坐?”

王亦和谢道:“幸甚,幸甚!”

便都不言语了。病房里,大家都尽量保持安静。

史朝义背朝上趴在床上,一位医生正在给他换药。

纱布揭开时,尽管医生的动作很轻,史朝义还是疼得缩起了肩膀。

后背除了瘀伤,就是血痕,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

一位美貌少妇坐在床沿,泪水在止不住地流。

见到王亦和,擦了擦眼睛,盈盈起身:“妾身有礼了,这位将军有些面生?”

王亦和答礼道:“在下是新任从军都尉王亦和。”

蔡希德接嘴道:“他是节帅的女婿,你该叫他一声叔。”

“原来是安家的叔叔,妾身骆姬,见过叔叔。”

少妇正欲倒身下拜,王亦和连忙搀住她的衣袖将她扶起,双手细节笼在袖中,观者皆心下暗赞他知礼。

“嫂嫂不必多礼,折杀亦和了。”

“这株人参,请嫂嫂收下,希望朝义兄早日康复。”

骆姬小心翼翼地接过人参,还未答谢,忽见史朝义身子一挺,大声惨叫。

“呃……啊!……好疼……”

“姬妹……”

骆姬忙趴在他耳边,柔声道:“我在这儿的,义儿哥。”

“我要……听……故事……”史朝义迷迷糊糊地道。

“好,好,你安心躺着。”骆姬又心疼又无奈,十分抱歉地向周围道:“诸位见笑了……”

王亦和略显惊讶。

蔡希德叹了一声,道:“唉,大公子自幼多见罪于他父亲,以致于心性……出了这般问题。”

人群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愤不平:“我看啊,史将军就是昏头了,连亲儿子都下得去这般重手!”

蔡希德闻言骂道:“孽畜!休得胡言!”

赶紧向众将道歉:“犬侄不懂事,列位莫要见怪!”

王亦和这才注意到那孩子,也就十岁的样子,撅起小嘴,一脸不服气。

蔡希德见王亦和在打量他侄子,差点被吓一大跳。他还以为王亦和作为安禄山的女婿,在想要不要告发呢!

“小王你别见怪,犬侄蔡文景,年幼无知胡说的。”

又呵斥道:“孽畜,快来向你同尘兄谢罪!”

王亦和笑着制止了:“没事没事,小孩子嘛。”

这个蔡文景可是个年少有为的家伙,须得好生培养。

再过几年,就指望他,还有这位骆姬嫂子的父亲骆悦,劝史朝义弑父呢!

骆姬要给史朝义讲故事,诸将便陆续告辞了。

王亦和略一思索,向骆姬道:“可否过问嫂子,嫂子平日里都给朝义兄讲什么故事?”

骆姬不好意思地道:“妾身……想到什么,便讲什么。只要他听了,心里安稳了,便好了。”

想了想道:“上次讲了大舜和瞽叟的故事,今天早上又讲了闵子骞的故事,还没讲完。”

“唉……妾身一介女流,翻来覆去也只知道这几个故事……”

“我说腻了,可他没听腻,我便也能一直讲下去……”

王亦和点点头,结合骆姬的身份,这几句话中蕴藏了很大的信息量。

“若嫂嫂准允的话,”王亦和道,“亦和可以给朝义兄讲故事。”

正准备出门的蔡希德闻言,拊掌笑道:“巧了不是!这小子是个书生出身,掌故应当是颇为熟悉的了。”

骆姬忙道:“这……哪里敢劳烦叔叔……”

王亦和认真地道:“我待朝义兄就像待我自己的兄长一样,怎么称得上是劳烦呢?”

“请嫂嫂少歇,亦和会照顾好朝义兄的。”

骆姬感激地道:“那就拜托叔叔了……”

人皆散去,骆姬也出去收拾房间了。

王亦和在床边蹲了下来,低声道:

“朝义兄,今天让嫂嫂歇息一下,我来给你讲故事吧。”

史朝义的眼睛闭着,嘴巴微微张开了一下,说不出话,但略显僵硬的表情却流露出欣喜。

“闵子骞啊,他是春秋时期的一个有名的孝子……”

从这日开始,王亦和成为了史朝义的铁哥们儿。

他经常出入史朝义的房子,讲故事。

同时也在酝酿,对史思明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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