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岳父是安禄山 第8章 表舅,请多关照!

作者:芳菲菲其靡章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1 00:5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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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亦和率三百人的骑兵队,已抵近范阳。

范阳城头,唐字大旗遥遥可见。

可惜啊,可悲啊!过不了多久,就要变成燕字了。

王亦和回头看了看骑从。

李超镇定自若,唐朝还是安禄山,跟他真没关系。

马燧紧绷着脸,内心极力安慰自己:只是挣军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事主公,并非事贼。

其余门客,有人坦然,也有人额头冒汗。

要对安禄山行礼?还要尊他一声“节帅”?!

心里这道坎,实在太过难以跨越。

“原地待命。”

王亦和说罢,独自策马向城门而去。

一名门客忍不住问道:“一会儿见了安禄山,怎么办?”

马燧淡淡道:“我们这个级别的人,不一定见得到他。”

“可要是真的见了,咱难不成还要向他跪拜?”

马燧猛然回头,语气不容置疑:“不仅要跪拜,还要毕恭毕敬!”

“啊?”

马燧一字一句地道:“各位,一定不要给主公惹麻烦。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门客纷纷醒悟,连声称赞“马兄高见”。

那名提问的门客“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这蠢货,我真该死啊!”

即使不知道蓝玉和年羹尧的故事,马燧的寥寥数语也足以点醒他们:

不想主公死的话,就别惹主公的上司。

马燧严厉地补充了一句:“另外,从今以后,‘主公’二字,只能藏于心底,切莫出口。见到主公,只能称‘将军’!”

李超捻着胡须,暗暗点头。

马燧令他刮目相看。

之前他还有些疑惑甚至不满,出于对主公的尊重,一直压在心底。

你一个新来的,凭什么跟我老资历平起平坐?

现在他明白了,这位新同僚,确有异于常人之处。

一个足以株连九族的破天荒想法,忽然掠过李超的脑海:

我治武,马燧治文,主公若是有意,这天下也未尝不可争一争!

他眯起眼睛,眺望主公远去的背影。

范阳,大唐北境第一雄关。

“固若金汤”的典故,就是出自此地。

骏马疾驰,范阳城在视野里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每一块砖都砌得严丝合缝,高大的敌楼四角翘成完美的弧度,守城士兵手中的长矛闪着寒光。

王亦和不禁感叹。

要不是李怀仙献城投降,史朝义自缢而亡。

要不是那时叛军人心涣散。

要是像张巡许远在睢阳那样死守。

唐军就是再围范阳一年,也未必攻得下来。

守城军士喝问:“你是何人?”

王亦和答道:“平卢军从军都尉王亦和奉命来谒,烦请将军报知节帅!”

“就你一个?”

“还有骑从三百零五人,驻在南郊,未得军令,不敢擅动!”

“少待!”

那军士闻言,急步下了敌楼。须臾,一位将军装束的人登上城墙,问道:

“是前东平郡王府司马,现任平卢军从军都尉的王亦和否?”

“正是!”

“可有文牒?”

“有!”

那将军令道:“放下吊篮!”

一根粗麻绳系着吊篮,沿城墙缓缓放下。吊篮是竹子所编,体型巨大,足以容纳两个人,却并不十分沉重。

王亦和将盖有范阳节度使印的文牒放进吊篮,快速扯了两下绳子。拉绳的军士得到信号,便将吊篮提上。

那将军查验文牒完毕,即令:“放桥开城,迎王将军进城!”

下得马来,互相礼毕,那将军便要邀王亦和到帐中一坐。

此人年纪在三十上下,留着浓密的络腮胡,身穿长袍,腰束革带,脚蹬棕色长靴,不像汉人,不像突厥人,倒有点像……粟特人。

王亦和连声推辞,神态甚是恭谨:“多谢将军好意!在下……在下军令在身,实在不敢逗留。”

“节帅以军令严明著称,若是误了期限,在下……在下难逃杀头之罪。”

“不敢请教将军的高姓大名,他日必当登门拜访,以答将军盛情!”

那将军道:“我叫安守忠,久仰王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确实仪表非凡!”

“表舅!亦和失礼了!”

王亦和慌忙俯身下拜。

安守忠是安禄山侄子,早孤。血缘并不亲近,但收养在安禄山的膝下,便认了叔侄。

建立了亲密关系后,安守忠成了最开始谋划反叛的人之一,后来安禄山便让这位亲信担任范阳守将。

家门钥匙在外人手里,安禄山不放心。

唐肃宗即位后,唐军吹响了反攻的号角。郭子仪出灵武,李光弼出井陉,俨然有破竹之势。

安守忠尝五战于唐,二败而三胜。

咸阳,以火攻破车战;凤翔,逼得皇帝差点再次西狩;河东,被郭子仪猛烈还击,损伤大半;长安,排下一字长蛇阵,九千人马大破官军五万;至于香积寺之战,唐朝援军尽数到齐,李嗣业、王思礼、仆固怀恩等猛将云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叛军里,能跟郭子仪五五开的人不多,他安守忠就算一个。

他的结局比崔乾佑、王亦和等人稍好一点。战败被俘,斩首示众,没有死于火并。[1]

王亦和对安守忠是有些敬重之心的。可能更多的,是爱才之心。

乱世之中,将星璀璨,奇谋频出,激战不止,双方智商全部在线,从来没有一边倒的情况。

因此,这段历史才能吸引无数古代军事爱好者的研究。

远远地研究就好,千万别置身事内。要是不信,就把《石壕吏》背一遍。

安守忠再三还礼,连说几声“请起”,王亦和才肯起来。

“表舅,”

王亦和在行囊里摸索,取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锭黄金。

这是那天饯行宴时,分发剩下的。其实本来剩了很多,王亦和让人给留下门客的家属送去了,最后就剩三锭了。

“第一次回家,这一点点礼物,不成敬意。”

安守忠目瞪口呆,“这一点点礼物”,说得轻巧,都够抵他三年俸禄了!

听说这位表妹夫为人豪爽,但哪知道这么豪爽,刚见面就把黄金不要钱一样送!

边军将士不比那些朝臣,额外经济收入主要靠上头行赏和掠夺战利品,虽然有时收获颇丰,但偶然性太高……

“这……这太……太厚重了吧!”刚开始他真的很想谢绝。

王亦和坚决把金锭往他怀里塞:“我是个赘婿,本就欠咱家的,表舅你就拿着吧,日后还望表舅多多帮助啊!”

安守忠和安禄山的血缘并不亲近,如果可以的话,王亦和想将他拉拢。虽然希望渺茫,但不妨一试。

既然不是安家的亲子侄,那安庆绪等人,会不会刻意打压他?边将与近臣一旦有了矛盾,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就很多了。

而且,他打仗很有水平,又是范阳守军主将,日后向他讨教几手兵法,或者行个方便,总是可以的。

安守忠略显迟疑地接过,几番纠结之下,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王亦和的赠礼虽然让他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但毕竟算是一家人,你来我往互相送点什么,似乎也还说得过去。

他素来节俭,衣食赏赐都与士卒同享,受人爱戴。也正好,弟兄们是该改善下生活了。

王亦和辞别了安守忠,问明了方位,便向节度使府驰去。

注:[1]新、旧唐书关于安守忠结局的记载,都自相矛盾。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至德二年时,被安庆绪派去解决史思明,但被老谋深算的史思明设计反杀;一种是乾元元年,兵败被俘,后续不明,想来应是斩首示众。书中采取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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