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枪男子扫视一圈,三两步站在贵公子的面前,手中短枪已经严阵以待。
岳灵珊趁那几人死的死,惊的惊,赶忙捡起自己的长剑握在手中,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只好也警惕起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劫持良家少女,你们还真是不把《大明律》放在眼里啊。”
声音落下,胡毅等人循声望去,便见一个面如冠玉,模样冷俊的少年,从密林中走将出来,他身着锦衣卫黑色劲装,手中是一柄出鞘生寒的绣春刀。
岳灵珊再见到林靖,也不禁一愣,他不是走了么?
此时,胡毅见到林靖,认出了当日在茶摊的那个锦衣卫,不由惊呼道:“是你?!”
林靖点点头:“是我,又见面了,手下败将。”
“你!”
林靖兀自不理他,看向那个贵公子:“你是流云庄的二公子?流云庄是华山派的附属宗门,什么时候也和日月神教沆瀣一气了?还要挟持华山派的大小姐,你这是倒反天罡啊。”
那贵公子本就生得自负,如今见一个真正英俊的少年郎后,心中那一点自我安慰的谎言基本不剩。
对这种真的比他英俊的人,他往日的做法就是将其脸皮划烂,然后阉掉杀了,此时见到林靖这种比他英俊百倍千倍的少年郎,杀意更是毫不掩藏。
他兀自捂着流血的手腕,更是知晓那枚碎石就是此人打来的,于是说道:“干你屁事!小爷我乐意,别说是岳不群的千金,就是他媳妇儿,他老娘,只要小爷愿意,那都不是问题。”
林靖感受到他身上那滔天的业力,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什么通缉令不通缉令的,那重要吗?
杀了此人,功德甘露一定会增加不少!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你还真是个人渣。”
他冷笑一声,手中绣春刀握紧了几分。
贵公子目光凌厉地对短枪男子说道:“孟副旗主,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我要将这小子的脸给划成烂泥!还要将他先阉后杀!”
短枪男子闻言,双眸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看向林靖,开口道:“放心吧祁小友,绝不让他好过!”
胡毅的目光倏地也变得冷冽起来,死死盯着林靖:“正好,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
唰!
一声沉闷的刀鸣,便见胡毅从腰间皮鞘中抽出杀猪刀,猛地挥舞如风,刀尖奔若雷霆,荡起一阵劲风便向林靖席卷而来!
林靖一眼认出,这便是那杀猪六式中的“游刃滚堂”,但胡毅一出手,他便看出了三、四处破绽。
没办法,他现在的杀猪六式,比胡毅的还要强。
面对这般凌厉的攻势,林靖面无波澜,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只是随意持刀抬手一挡,便风轻云淡地将胡毅的刀锋挡到一边——
当!
强大的力道从杀猪刀上传遍手臂,胡毅只觉手臂酸麻疼痛,比方才那几枚碎石还要强劲。
“什么?!”
他双目瞪得浑圆,这才几天没见,这小子的实力为何提升得如此之快?!
如此想道,心中犹自不甘,于是手腕一转,须臾又变作一招“剔骨追风”,刀锋斜斜撩向林靖肋下。
林靖却是不闪不避,绣春刀直出宛若雷霆,使的是杀猪六式的“开膛见月”,刀尖掠起寒光直去,直指胡毅面门而刺。
绣春刀长,杀猪刀短,胡毅心头一震,只恐杀猪刀的刀刃未至,林靖的绣春刀便会刺入他的脑袋!
“妈的!”
他咬牙骂了一声,只好硬生生止住去势,奋力扭转身子,将刀撤回,转又变作一招“庖丁回魂”,扫向林靖另外一边。
然而林靖不等他出刀,只看他手腕转动便知他接下来要用什么招式,又还以他那杀猪刀法破之,皆是轻松挡下。
当当当……
接连数招,刀刀碰撞之声不断,胡毅的刀锋尽数被林靖挡下,他面目越发狰狞癫狂,反观林靖却是轻松写意,游刃有余,脚步甚至都没怎么挪动。
在这般情况下,林靖甚至还能空出闲来,对一旁的岳灵珊说道:“你先撤,我拦住他们。”
岳灵珊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行!你……”
话未说完,却被林靖打断:“别婆婆妈妈的,要不是你人菜瘾大,我何必蹚这趟浑水?”
本来好好的路过申家庄,然后回华州去领赏钱,偏生遇上这些事情。
这大小姐又是个无脑冲的愣头青,搞得自己如此被动,简直是麻烦他妈给麻烦开门!
“你!”
岳灵珊气极,心想自己担心他做什么,明明是他把自己掳来的,若非是他,自己也不会陷入这般险境。
“什么人财什么银的,简直胡言乱语,随你的便吧,好自为之!”
于是娇哼一声,便向密林外纵身而去。
祁二公子见此大急:“别让小娘皮跑了!”
刚喊出话来,才想起手下两名流云庄弟子已死,暗骂一声之后,只好自己出手。
只见他“唰”地一声震开折扇,随即手腕急抖,数枚寒光湛湛的金针须臾从扇骨间激射而出,正向岳灵珊后心而去。
林靖倏惊,正想纵身挺进将那几枚金针拦下,却不想岳灵珊已经有了惊觉,回手便运剑如风,挥一道剑幕将那几枚金针“叮叮”扫落,转身继续奔走。
贵公子还待再攻,却是眼前一花,哪里还有岳灵珊的身影。
“嘿嘿。”
胡毅见状,朝林靖戏谑笑道,“你的小相好已经走啦,你还在这负隅顽抗么?”
说话间,手上的刀势丝毫不慢,且更快三分。
“负隅顽抗?”
林靖冷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岳灵珊应该已经走远,林靖便不再防守,接下胡毅数招攻击之后,便看准时机,寻了他一个破绽当即挥刀而起。
“分鬃断首!”
用的,自然也是胡毅的杀猪六式!
绣春刀寒光忽现,刚猛的劲风掠起落叶无数,刀刃贴着叶片之间的缝隙,宛如灵蛇游走,片刻间便到了胡毅身侧,朝着他的肩头斜砍而去。
劲风刮得胡毅脸颊生疼,他没料到此刀来得如此快速猛烈,仓皇间抬刀一挡。
当!
剧烈的金铁碰撞声震耳欲聋,胡毅只觉脑袋里仿佛有一口大钟被山岳狠狠撞击,耳边只剩巨大轰鸣。
那刚猛的力道登时传遍全身,令他虎口撕裂,双臂被震得酸麻无力,连连退了十几步才停下。
胸口气息猛地一窒,一股甜意冲喉而上,立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仅一刀,便将他震出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