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么办!”
说罢,她移步到另外一边,轻缓地将手中的宝剑拔出来,随后死死盯着竹舍前的两个流云庄弟子。
半晌。
那两个流云庄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嗖”地一道破空之声响起,其中一个流云庄弟子的眉心处便赫然多了个血洞。
“师……”
另外一个刚反应过来,便要大叫之时,却觉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在了自己后心。
“闭嘴!”
岳灵珊低喝一声,清丽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冷意,吓得那名流云庄弟子不敢动弹。
“女、女侠饶命,我、我……我们家公子就在里面,坏、坏事都是他做的,和我无关啊……”
流云庄弟子像是打了筛糠,心中惊骇令浑身都颤抖起来。
“再多说一句,小心我的剑不长眼!”
“是、是……”
“往前走!”
岳灵珊的剑尖抵着流云庄弟子的后心,让他往前走,走出一段距离,便见林靖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抬手一横,一柄带着寒光的绣春刀便横在了流云庄弟子的脖颈前。
“大、大侠,你、你们……你们找错人啦,真的和我无关啊。”
又多出一人,这名流云庄弟子更是害怕,双腿忍不住打着颤,偷偷看了一眼,却见眼前的少年竟穿着锦衣卫小旗的制式黑衣,手中拿着的,好像就是绣春刀。
他心头一怔,此人不会就是把二公子的手给砍下来那个人吧?
林靖泛起一副“温和”笑容:“别紧张,我问你几个问题。”
“大侠且问,小、小的定会知无不言。”
那人松了口气,有问题就好,有问题就好啊。
最怕那种一上来就“你说不说”的白痴。
林靖道:“我问你,这里面是你们流云庄的二公子?”
那人疯狂点头。
林靖又问:“除了你们二公子,还有没其他人?”
“有、有一个,是日月神教的人,好像……说是什么副旗主。”
“孟开?”
“对对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了,我和陈师弟……”
流云庄弟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倒在地上,眉心有一处血洞的尸体,然后说道,“我和陈师弟路上偶遇了二公……遇到了祁飞和那位孟副旗主,才把他们带了过来,其他的师兄弟接到了我们的信号,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林靖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才知道,这些流云庄弟子是奉命到此追杀一伙锦衣卫的。
而那些被他们追杀的锦衣卫,听这位流云庄弟子所述,林靖大致能够确定,就是欧阳梁他们。
至于为什么追杀他们……
林靖的脑海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却无法抓住。
申家庄惨案……神秘人送信华山派……日月神教与流云庄的勾结……流云庄追杀锦衣卫……
这桩桩件件之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索将它们紧密连接,可这条线索时隐时现,究竟会是什么?
林靖觉得,越是得到了关键信息,前路就越是迷雾重重。
“说!流云庄为什么会和日月神教联系?你们不是华山派的附属宗门么?”
林靖抓住了一个关节,绣春刀轻轻一抖,发出清亮的刀鸣。
刀刃距离流云庄弟子的脖颈又近了许多,他惊惧又起,几乎要哭出来:“小、小的也不知道啊,这都是庄主和长老他们的决定,小的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大、大侠饶命啊。”
林靖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那弟子闻言心头一喜,以为对方就此放过自己,然而还没等他高兴,眼前便闪过一抹寒彻竹林的刀光。
唰!
那弟子忽觉喉间一抹清凉,随即便有什么热流要从中涌冲出来。
“你、你……不……”
死亡刹那间漫透他的灵魂,疯狂流逝的生命令他惶恐地捂住喉咙,然而鲜血却越流越快。
瞬息间,便瘫倒在地,气息至此消散。
林靖用他的衣服擦净绣春刀上的血迹,心想这两个流云庄弟子身上的业力不少,也算是小赚一笔。
倒是这流云庄当真古怪,明明是正道门派,可自己至今遇见的每个弟子皆有程度不一的业力在身,大多都比较浓郁,再加上方才那弟子所说,他们是在追杀欧阳梁等人,林靖便认定了流云庄在此案当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去找那祁飞。”
依照流云庄弟子的交代,林靖和岳灵珊便向竹林小院摸了过去,走到当头一间屋里,果然听见啜泣之声,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贼你妈!”
“哭哭唧唧的!要不是那个王八蛋把小爷我的手给砍了,小爷我现在就办了你!”
“再哭,你信不信我把你杀了?!”
是那位祁二公子,祁飞!
岳灵珊听见女子的哭声,心中大怒,当即便想冲将进去,一剑将祁飞杀了,但下意识望向林靖,那个俊朗出尘的面容此刻显得极为平淡,于是这股冲动便又被岳灵珊按捺下去。
她心中暗想,他一定有计划的。
林靖察觉到岳灵珊的目光,没有多说什么,向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举冲入屋内。
“贼你妈,别哭了!该死的臭婊子,该死的……”
骂声未落,赫然见到两道人影冲进屋中,祁飞吓了一跳,“谁?!”
锵!
一声刀鸣响彻此间,直到那柄绣春刀的寒光在眼前亮起,祁飞才认出了来人。
“是你!”
两个字几乎是从祁飞牙齿间咬出来的。
“又见面了,祁二公子。”
林靖狞笑一声,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放过祁飞身上那冲天的业力了。
那都是好东西!
祁飞却没有和林靖叙旧的心思,当即张口大喊:“来人啊!锦衣卫小贼闯过来了!”
岳灵珊吓了一跳:“你、你别喊!”
林靖摆手道:“无妨,让他喊。”
岳灵珊却是不解:“他喊出声来,那什么孟开不就警觉了?”
林靖嘴角弯起一抹戏谑:“不让他喊,那个孟开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
听得此话,祁飞瞬间惊觉过来,他明白了林靖的用意,当即又要大喊:“孟……”
然而,只喊出一个字,便觉眼前一花——
林靖闪电般探出手,使出一记烟罗散手中的“烟雨封桥”,在祁飞的身上连点数下!
下一秒,祁飞一滩烂泥也似地倒在床上,张嘴欲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