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林靖先行下马,将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然后道,“此次她和我们一起,主要是奉宗门命令,调查流云庄之事的。”
此前讲述几日经历时,林靖提到过岳灵珊的事,朱妙清此时也不意外,朝岳灵珊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暗将华山派记了下来。
岳灵珊却是眼前一亮,那日见到的巾帼之姿,英艳不凡的姐姐,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
“朱……大人好。”
她本想唤作“姐姐”,但此际的场合好像不太合适。
朱妙清依旧是稍显清冷,不过却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你好。”
林靖剑眉暗挑,心觉朱妙清看上去恐怕不是真的清冷,应该是不知道该怎么笑,他见那笑容有些尴尬,便道:“大人,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
“好!”
此处有四匹马,林靖这下不须与岳灵珊同乘一骑,当即拉动缰绳,纵马向西安府奔驰而去。
到了西安府,径入城门,倒是无人阻拦,四人便直奔锦衣卫监狱。
在监牢门口,却见到几个守门的锦衣卫倒在地上,四人心中一凛,果然有人捷足先登,于是想也不想,当即夺门而入。
“谁?!”
刚入门中,便有两道人影迎将上来,昏暗的监牢中晃出两道寒光。
林靖走在最前头,感受到眼前二人浓郁的业力,不由分说,“锵”地一声瞬间拔刀而出——
“啊!”
两声惨呼同时响起。
林靖出刀极快,绣春刀划出一道凛冽弧光,盖过对方的两道寒芒,须臾就将对方斩于身前。
借着微弱的烛光一瞧,这两人竟不是锦衣卫,而是穿着流云庄弟子的衣服!
“流云庄的人?!”
岳灵珊此际也观得详情,不由惊呼一声。
林靖心中也颇为惊奇,但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他跨过脚下二人尸身,继续深入。
却不料刚走几步,只听嘈杂的脚步声急剧而来,一群约莫二十来人便从深处蜂拥而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人俱都是流云庄弟子打扮,只有为首那人,却穿着锦衣卫黑衣。
“是你?!”
林靖惊呼一声,他见为首那人颇为眼熟,当即认了出来。
此人是曹琦麾下总旗官,好像叫什么……程习?
“林靖?”
程习见到林靖,不由一怔,随即却笑道,“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林靖眉头一皱:“你认得我?”
按理说,自己当时在西安府只是一个校尉,而程习已经是总旗,他没理由会记得自己。
程习却不答他此话,而是道:“你能到这里来,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杀了他们。”
说罢,只见他一挥手,身后一众流云庄弟子呼喊杀来。
此刻林靖离得最近,见状立时便挥刀向程习抢攻而去,绣春刀尖闪过一点寒芒,直指程习心口。
程习见得来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消失不见,他侧身一闪躲过,登时五指成抓,急叩林靖手腕。
林靖见状,当即手腕一转,反手握住刀柄,向程习的右臂斩去。
程习应对极快,稍转上身,接着左手须臾探出如电,又从另外一侧叩向林靖咽喉。
二人瞬息间便斗了几招,只听“当”地一声脆响,程习五指将林靖的绣春刀弹开,二人相触即分。
“鹰爪功?!”
林靖一惊,死死盯着程习,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你和风里狮何东是什么关系?!”
程习又是不答,只嘿嘿冷笑一声:“无怪你能杀了何东,这刀法果然不凡。”
吟!
此时,一道如鸾鸟般厉啸剑吟骤起,一柄软剑杀向程习。
是朱妙清!
那股气息颇为强大,令程习也不敢撄其锋芒,当下纵身后退几步,从怀中掏出两枚黑乎乎的小球。
“哈哈哈……朱大人,属下可不是你的对手,这便不奉陪了!”
话音未落,程习便将手中两枚小球奋力掷向地面。
“小心!”林靖陡然出声,见朱妙清已来不及收势,便当机立断,凌空拉住她的左手,向后一拉——
只听朱妙清一声娇呼,便被林靖拉了过去,忽觉自己撞入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当中,心头猛地一颤。
与此同时,只听“砰”地一声轻响,无尽的烟雾骤然弥漫起来,片刻间就蔓延到了每个角落,本就昏暗的监牢中更加无法视物。
一时俱寂,林靖四人屏气凝神,提防程习等人趁机偷袭。
然而,直到烟雾淡去才发现,程习和那些流云庄弟子早都跑了。
林靖大感不妙,正要去找曹琦所在的牢房看看情况,却觉自己怀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此时惊觉起来,原是朱妙清正贴在自己怀里!
而自己的手,正被一只触之温润无骨的柔荑紧紧握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贴在自己胸膛,更有一处软绵轻弹之感,淡淡幽香钻入鼻腔,令他一时心醉。
就在此时,朱妙清倏尔抬头看来,瞬间四目相对。
两人一惊,登时分开!
“可恶,竟让他们跑了……嗯?”
雪秀愤恨道,话说了一半,倏尔转过身来,目光恰好落到朱妙清身上,登时一惊,两三步跑上前来,“大人!您中毒了?!”
四处查看的岳灵珊听得此话,也回过身来:“怎么了?这烟有毒?”
她当下运转内力,却并无异样。
“我没……中毒。”
朱妙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下意识向林靖愣愣看去一眼,片刻又恢复那清冷的语气,“行了,快去看看曹琦。”
说罢,率先向监牢深处而去。
“没中毒?”
雪秀愣了一愣,“没中毒怎么脸这么红?”
她摇摇头,摈弃杂绪,也跟了上去。
林靖看着朱妙清的背影,觉得这位朱大人有些古怪,她刚才好像很害怕?
只因方才从朱妙清四目对视的眼神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惊恐,难道……
幽闭恐惧症?
林靖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几人走到监牢深处,才找到曹琦所在,只见他躺在牢房的一堆草垛上一动不动,心口处一滩血迹十分显眼。
林靖走近一探,随即摇了摇头:“死了。”
只见得曹琦死不瞑目,双目瞪得浑圆,好似死前经历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他心口处一个碗大的血洞,血洞内被搅成了一滩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