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彦等人走后,只剩林靖和十余名锦衣卫。
而铁旗门人还有近百。
“足够了。”
林靖暗道,随即提刀走上前去,面对一众神情各异的铁旗门人,朗声道:
“诸位,该说的话我方才都已经说了,现在一样有效,该如何抉择,想必大家心中有数。”
“你们的门主已死,那位殷旗主也已经落荒而逃,若诸位还觉得有什么依仗,尽可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若是没有……那就无须多说了。”
“另外……”
林靖说到此处,话头倏顿,扫了一眼又道,“那些金银钱财,本就不是你们所有,但我可以做主,一人二十两拿去,至于武功秘籍嘛,加入我们锦衣卫后,凭功劳习练,除了你们铁旗门的,还有流云庄、三河派……诸多好处不用我多说了吧?”
“现在,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
此话说罢,林靖不再多言,他站在那里,身后十余名锦衣卫严阵以待,若是林大人的劝降不管用,不消又是一场苦战。
而那一众铁旗门人听了林靖之话,心中更为动摇,有几个心智不坚之人,面面相觑,握着兵器的手已经开始松动。
半晌。
哐啷啷……
无数的兵器,从众多铁旗门人的手中落在地上。
不消片刻,百余柄兵器尽数落地,铁旗门人手中登时一空。
“很好。”
林靖点点头,心头也是松了口气。
这么多人,砍完刀都要钝了。
林靖猛一挥手,身后锦衣卫一拥而上,将这些铁旗门人全都围了起来。
……
铁旗门,后院主厅内。
此处占地不小,但此际昏暗无光,四周漆黑一片。
仅有一支蜡烛,照亮了那个俊秀少年的脸庞。
烛影时明时暗,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吹灭。
他虽然面含微笑,但烛光摇曳中,好似地狱的判官那般诡异,慑人心魄。
“不肯说?”
林靖狞笑道,“那正好,这里虽然不是京城,也不是诏狱,但也能尝尝我们锦衣卫的手段,带下去吧。”
“是。”
黑暗中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个锦衣卫,神情冷然地便将厅内的一名铁旗门人带走。
“我、我……我知道的都说了啊……”
“你、你不是说,不会对我们使用酷刑吗?为何出尔反尔?”
那名铁旗门人惶恐欲绝,颤抖着指向林靖说道。
林靖摇摇头:“我说的是绝不追究你们袭杀锦衣卫啊,可现在我追究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因为你刚刚犯了个错。”
“什、什么错……”
那门人下意识颤声问道。
林靖叹了口气:“你刚才进门先迈了左脚,我不喜欢,那样不吉利……下一个。”
那门人:???
茫然间,已经被锦衣卫带出了厅外。
林靖摇摇头,这人业力多了一些,如果非是必要,他并不是很想让这人活得那么舒服。
须臾间,又带进一人。
林靖照常开口:“关于铁旗门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他今天问的这句话,已经不下数十次了。
来人开口道:“铁旗门门主杨展,就是被你一刀杀死的那个,他手下有八大杆子……其实也是‘长老’的意思,我就是其中一个……”
这人倒是识趣,林靖只问了一句,他便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地将铁旗门上下大小事,全都说了出来。
林靖微感诧异,第一次有人如此痛快,更古怪的是,这人从始至终,好似都表现得极为平淡。
“你叫什么名字?”林靖问道。
“邓羽。”
“你……不是铁旗门的人吧?”
林靖星眸凝成一线,直直盯着眼前之人。
邓羽的脸色忽而有了变化,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不是铁旗门人,为何会坐在这里?”
林靖只是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邓羽身后绕了半圈、突然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上。
“你说了这么多铁旗门其他人的事,却对自己的事闭口不谈,不就是想借锦衣卫的手,帮你达成什么目的么?嗯?”
邓羽心头一惊,却道:“大人何出此言?”
林靖冷笑道:“没关系,你可以不说,我到时候给你上些手段,你若是真能撑到最后,我给你个痛快也就是了,至于你的真实身份……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但并不是真的要知道。”
邓羽听得此话,年轻的脸庞突然沉了下来。
他还以为眼前这个俊秀得不像话的少年,也就是武功高些,心机城府什么的肯定不如真正干了多年的锦衣卫。
但如今看来,眼前这个少年还真有锦衣卫的气质——
管你三七二十一,不说就上手段,再不说?行,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听了。
要真想听,总有人能告诉我。
邓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迎上林靖的目光:“我是东厂的人。”
“东厂?呵。”
林靖打量起邓羽来,然后冷笑一声。
你真当我看不出太监长什么样?
“阿嚏!!!”
马上抵达西安府的李万彦,在马上打了个喷嚏。
引得朱妙清侧目道:“高手也会感冒?”
李万彦摆手一笑,浑不在意地说道:“高手又不是神仙,感冒也很正常嘛。”
此话说罢,他心中却是暗道,没理由啊。
修炼秋水玉露剑那么多年,也没有感冒的时候,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会哪个狗东西背地里骂我吧?
不是殷杰就是林靖,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林靖那小子看起来顺眼一些……嗯,就是他骂我没错了!
话说回头。
“我真是东厂的人,只不过是编外人员,不在缉事厂的编制里,在我房内有一枚令牌,你可以让人去搜。”
邓羽信誓旦旦,说着给林靖提供了房间的具体方位。
林靖使了个眼色,身边的锦衣卫当即会意,走了出去。
不多时,锦衣卫返回,的确搜出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那枚邓羽所说的令牌,还有一些往来信件。
林靖大致看了一下,的确是东厂的印,令牌也是东厂的令牌,却不分编外还是编内。
“说吧。”
林靖曲着食指和中指,在桌案上有频率地敲出“嗒、嗒”之声,目光始终落在邓羽的身上。
“半年前,东厂的符公公丢了一对玉坠子……”
邓羽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