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鲸王庞大的身躯在漆黑的海水中缓缓下潜。
它背上，夜玄盘腿坐在一张由邪神之力凝聚的黑色王座上，手里端着一杯从系统商城兑换的灵茶，姿态悠闲得像是在度假。
千仞雪站在他左侧，金色的十二翼收拢，周身神圣光辉照亮了方圆百米的海域。
比比东立于右侧，罗刹神力在体表形成一层紫黑色的防护罩，将压力和腐蚀性的海水隔绝在外。
波塞西跟在后方，脸色苍白，她能感觉到，随着深度的增加，海水中的污染浓度正在几何倍数地攀升。
“主人，前方就是深渊裂缝的入口了。”
海龙斗罗颤抖着声音汇报，他趴在魔鲸王头顶最边缘的位置，身体抖得像筛糠。
夜玄抬眼望去。
前方的海底，出现了一道狰狞的巨大裂口。
那裂口宽达数千米，深不见底，边缘布满了扭曲的黑色晶体，内部涌动着粘稠的暗红色雾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最可怕的是，裂缝周围的海水，已经不再是液态。
那些水流被某种力量扭曲、凝固，形成了无数悬浮在半空中的诡异水团，里面封冻着各种海洋生物的尸体——或者说，尸体的残骸。
它们保持着生前挣扎的姿态，眼眶空洞，身体腐烂，却又没有彻底死去，还在缓慢地、痛苦地蠕动着。
“这就是污染的源头？”
千仞雪皱眉，她能感觉到，裂缝内传出的气息，对她的天使神力有着强烈的压制。
“不止。”
波塞西沉声道：“根据海神岛的记载，这道裂缝在三千年前突然出现，初期只是泄露一些污染能量，海神大人曾亲自降临，试图封印它。”
“结果呢？”夜玄问道。
“封印失败了。”
波塞西的声音有些涩：“海神大人说，这道裂缝连接着某个极其恐怖的世界，那个世界的法则与斗罗位面完全相反，封印越强，反噬越猛。”
“所以海神只能选择放任？”比比东冷笑，“堂堂神王，居然被一道裂缝吓退了？”
波塞西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
夜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那道裂缝。
他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叮！检测到高浓度“外神法则”聚集地！】
【警告：该区域法则污染度达87%，长时间暴露可能导致宿主精神异化！】
【建议：快速解决战斗，吞噬核心后立刻撤离！】
“有意思。”
夜玄笑了，他放下茶杯，拍了拍魔鲸王的脑袋。
“进去。”
魔鲸王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显然极度抗拒，但在夜玄的命令下，它还是硬着头皮朝裂缝游去。
刚一靠近。
裂缝内部突然涌出无数黑色的触须！
这些触须粗细不一，最细的只有手指粗，最粗的堪比房梁，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和倒刺。
它们如同活物，疯狂地朝着魔鲸王缠绕而来。
“找死！”
千仞雪率先出手，天使圣剑斩出数十道金色剑气。
剑气劈在触须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将触须斩断了数十根。
但那些断裂的触须落入海水后，竟然自动融化，化作更多细小的触须，重新扑来。
“切不断？那就烧！”
比比东冷哼，罗刹魔镰挥出，紫黑色的火焰将触须群点燃。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触须在火焰中扭曲、融化，却没有发出任何哀鸣，反而从断口处喷出更多的黑色粘液，粘液落入海水后，迅速凝聚成新的触须。
“这东西杀不死！”千仞雪脸色难看。
“别浪费力气了。”
夜玄的声音响起，他依然坐在王座上，连站都没站起来。
“这些只是外围的杂鱼，你们杀再多也没用。”
他抬手一挥。
无数道黑色的邪神之触从虚空中涌出，如同猎食的巨蟒，精准地缠住那些攻击而来的黑色触须。
下一秒。
那些原本“杀不死”的污染触须，在接触到邪神之触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天敌，疯狂地挣扎、扭曲，然后被强行吸干，化作飞灰消散。
【叮！吞噬“深渊触须”x237！】
【邪神血脉浓度 0.01%！】
夜玄满意地点点头。
“走，继续深入。”
魔鲸王载着众人，冲进了裂缝之中。
裂缝内部的景象，比外面更加诡异。
这里没有海水，只有粘稠的、如同血浆般的暗红色液体。
液体中漂浮着无数扭曲的肉块、骨骼碎片，以及一些无法辨认的器官组织。
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都在缓慢地、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整个裂缝，就是某个巨型生物的体内。
“我要吐了……”
麟儿捂着嘴，小脸惨白。
夜玄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一股清凉的邪神之力渡入她体内，帮她压下了恶心感。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他抬头，看向裂缝的深处。
那里，有一团巨大的、不断蠕动的黑影。
影子的形状无法描述，时而像章鱼，时而像树根，时而又像一团扭曲的人形。
它的表面，生长着无数只大小不一的眼睛，那些眼睛无神地转动着，盯着每一个胆敢靠近的生物。
【叮！检测到“外神触须（投影）”！】
【等级：半神巅峰！】
【警告：该目标并非本体，而是某个更高维度存在投射到此界的触须，击杀难度极高！】
“投影？”
夜玄笑了。
“那就是说，本体还在更深的地方？”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
“雪儿，东儿，你们退后。”
“这次让我亲自来。”
千仞雪和比比东对视一眼，没有反驳，各自退到了魔鲸王的两侧。
夜玄迈步上前，他手中的邪神镰缓缓浮现。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所谓的外神，到底有多少斤两。”
那团黑影仿佛感知到了挑衅。
它表面的所有眼睛，同时转动，死死锁定了夜玄。
下一秒。
无数道比之前粗大百倍的黑色触须，从它体内暴射而出，铺天盖地地朝着夜玄卷来！
每一根触须上，都燃烧着诡异的暗红色火焰，那火焰能腐蚀空间，所过之处，连虚空都在融化。
夜玄不闪不避。
“吞。”
他轻声吐出一个字。
以他为中心，一个直径千米的黑色漩涡骤然成型。
那些来势汹汹的触须，刚一接触到漩涡边缘，就被恐怖的吸力拽了进去，连一丝波澜都没掀起。
【叮！吞噬“外神触须”x1247！】
【解析进度提升！当前进度：15%！】
夜玄皱了皱眉。
“才15%？看来这玩意儿比深渊之眼还要高级。”
他正准备加大吞噬力度。
异变突生。
那团黑影突然剧烈膨胀，体积在一秒内暴涨了十倍！
它表面的眼睛全部睁开，射出无数道诡异的光束，光束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中央，一只巨大的、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竖瞳，缓缓睁开。
一股远超刚才数倍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这是……本体的一丝意志？”
波塞西惊呼出声。
那只竖瞳死死盯着夜玄，瞳孔中倒映出他的身影。
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充满恶意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有趣的虫子……”
“竟敢吞噬我的投影……”
“那就让你尝尝……被吞噬的滋味！”
话音未落。
那只竖瞳猛地一缩，射出一道粗达百米的绿色光柱！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彻底崩碎，露出了漆黑的虚空裂缝。
这一击，已经超越了半神的范畴，是真正的——神王一击！
千仞雪和比比东脸色大变，想要出手支援。
但已经来不及了。
光柱的速度太快，瞬间就轰在了夜玄身上。
轰——！！！
整个裂缝都在剧烈震动，无数岩壁崩塌，暗红色的液体如同沸腾的岩浆四处飞溅。
“夫君！”
“夜玄！”
两女惊呼出声。
烟尘散去。
夜玄的身影，依然站在原地。
他身上的黑色长袍，破了几个大洞，露出了里面古铜色的肌肤。
肌肤上，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裂纹，有鲜血渗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个焦黑的洞。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那只竖瞳。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有点疼。”
他舔了舔嘴唇。
“看来，得拿出点真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