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西关之生死赌局 第5章 三同

作者:括奇007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4 08: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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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讲张三同有了那些铜钱,就去一间熟悉的二厘馆。

他实在饿得慌,左脚竖在矮凳上,半蹲坐着,手一扬,想叫工仔(小工)沏茶、上点心,却碰在一个人身上。他想顺手给对方一巴掌,张口就要骂,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压回去,他碰着的人是其母“贵婶”。

原来其父“烂赌贵”要饮酒,“贵婶”没银子,只好来找张三同。“贵婶”叫三同想法买酒,因为没酒不知会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不就是发疯,打老婆孩子。

张三同是张家大儿子,对“烂赌贵”的行径,早就司空见惯,打散工赚几个铜板,都拿去饮酒赌钱,酒量又不好,更没酒德,一饮酒就发酒疯,没酒饮就发狂,搞到日日“三无”:日无米落锅,夜无油点灯,家无片刻安宁。

张三同叫“贵婶”先回家,他想法买酒。

还有什么法?他看着手里的铜板,强咽几下口水,只好不叹一盅两件,买酒去。

酒是买了,他的气不顺:饮!饮!饮!(喝!喝!喝!)我给这种酒你饮(喝)。

他走到一口水井旁,吊水上来,倒些水入酒壶,摇几摇,这才带着几分坏笑,回家。

其实张家根本不能叫家。前清中叶时期,只开放广州一个港口,做外国船只贸易,独门垄断买卖。有人在广州,专门同鬼佬(外国人)商船做生意,富甲一方。他们看中西关荔枝湾涌边、泮塘附近有河涌、水塘、田野,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就在这一带盖了别墅。辛亥革命之后,动乱波及这一带,别墅被毁,富商后代都逃去外国,留下一块块空地。“烂赌贵”占着其中一块空地,用油布、茅草搭着当作房子。

张三同回到家,“烂赌贵”正在吃炆老鼠。“烂赌贵”就有这个本事,袋里的铜板输光,他就捉老鼠,叫“贵婶”炆了,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烂赌贵”一见张三同,眼一瞪,夺过酒壶,咕噜咕噜大喝几口,嘴一擦,开始吹牛,讲自己祖上在中原如何如何威风,如何如何一呼百应:

我祖上三代,都是朝廷一品大官,走在路上,每个人都要跪下…

张三同眼尾瞟几眼“烂赌贵”,心里揶揄:“看你那个衰样(鬼样),还一品?我就是一一品。”

他不敢讲出口,免得挨“烂赌贵”的拳头,“烂赌贵”五大三粗,他打不过。

“烂赌贵”几杯水酒下肚,就酒力不胜,谁都想不到,一个祖上是中原人,又是如此嗜酒的人,竟然几杯水酒就醉。

“烂赌贵”眼神恍惚,看到张三同那张脸觉得扎眼,就对张三同开骂:“你个衰仔(这个臭小子),就是你运气不好,出世(出生)就给我带来坏运气,三同三同,就是你这只三同,我没了全部身家(财产)…”

原来三同出生那日,“烂赌贵”正同赌友打麻将,打了一日一夜,明明要出只三万,鬼使神差一样出只三同,被对家吃十三幺,“烂赌贵”不仅输清光,还欠下一身债。

“烂赌贵”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迎面碰到接生婆,恭喜“公子”出生,该起名。“烂赌贵”即刻火冒三丈,心想:这衰仔(臭小子)运气不好,恶狠狠地说:“三同。”

从此之后,“烂赌贵”输了钱,饮了酒就骂张三同的“三同”,运气不好。

“贵婶”同三个小儿女,躲在一个角落,又饿又怕,他们都知,“烂赌贵”一发酒疯,开骂之后,拳头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张三同蹲坐门边,向“烂赌贵”侧着身体。他看不起“烂赌贵”,嫌他好赌贪杯无骨气,搞到家贫如此,四壁皆空。

“烂赌贵”此类开骂,张三同从小听到大,听到耳边长茧,干脆就这样:装上耳聋陈的耳朵——充耳不闻。

三同背靠门框,头点点,在“烂赌贵”的骂声中睡着了。他就有这种本事,

只要想睡觉,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呼呼入睡。

一只大鸡腿飘到嘴边,他正饿的慌,想都不想,开口咬住。哇!真香。大概

鸡腿太大,口张得太大,唾液从嘴边流下,一滴一滴,滴在他的大腿上,一大滩,湿淋淋。

真是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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