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出手,小小西门生药铺还不是势在必得?看样子咱们胡家很快就得选个好时辰重新将胡家生药铺开张喽!”
“凭老爷的本事,那西门生药铺早晚得归老爷,咱们出了那么大力,那些人也得让咱们喝口汤。”
“那么大一块好地方,让那小白脸占着实在太可惜了!”
旁边伺候的管家当即恭维起了自家老爷,拍上了马屁。
“哈哈哈!”
“好一条老狗!”
“说的不错,这一钱银子赏你了!”
“多谢老爷赏!”
“……”
泛着药香的室内,里面装的是两副黑心肠。
“唉唉唉!”
“泼柚子水就泼柚子水,胡乱在我身上乱摸什么?”
“你们这群小丫头片子,可别想占少爷我的便宜!”
送走了客商和供货商的贾庆,这才开始应付家里丫鬟们的毛手毛脚。
清河县的规矩,平常人家进了衙门惹上官司就等于沾上了晦气,所以必须要用柚子叶沾水去邪,然后沐浴更衣,把邪气洗去。
面对眼冒金星的丫鬟们,贾庆必须小心,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把穿越后的第一次交代在了这些丫鬟们手上。
虽然说实话有点得罪人,但是贾庆是真的看不上自己家里的这几颗小嫩苗,年纪不仅太小,而且长得也就那样。
好不容易穿越一遭,自己这辈子还是想找几个高质量女性的,可不能荤素不计,什么都往碗里扒拉。
这是贾庆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说是沐浴,但贾庆也舍不得像电视里一样,用一个大大的浴桶装上满满一桶的热水,然后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当家才知道柴米油盐贵,家里现在没有多少银子了。
丫鬟仆役们每个月都要发月钱,吃喝拉撒,被服鞋袜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铺子里的收益又受到了波动,作为家主的贾庆必须精打细算。
真正生活在这个时代,贾庆才知道什么叫生产力低下,也终于知道开门六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为什么排在第一位。
燃料问题在古代很是关键,洗澡问题那是大问题,热水都不是想喝就能喝的。
用浴桶洗澡,那太过奢侈,锅太小,必须要分两次才能烧够一浴桶的水,因为保温能力太差,所以烧热那一浴桶水至少需要花费半担干柴。
以现在一担柴火四分银子计价,用浴桶洗一次澡就得花费二分银子,按后世价格计算,那就是六十块钱。
月入三千的时代,用浴桶洗一次澡,单燃料费就要花六十块,在这种情况下,哪个正常人家敢天天洗?
反正贾庆只能老老实实从厨房拎了两木桶烧开的热水,自己去澡堂抹了一个简单的澡。
就这,洗澡的时候自己长头发都不敢彻底打湿,只是用湿毛巾抹了几次。
作为一个后世人,贾庆能忍受这委屈?
所以每次洗澡的时候,就是贾庆心里骂娘的时候。
洗澡艰难也就罢了,更别说每次洗澡还伴随着一定几率感染风寒,要不是贾庆自己有后世药品作为托底,他都不敢洗的这么勤快。
山东清河县这种北方地界,深秋至仲春这段时节,天气寒冷,每次洗澡都伴随1%的死亡风险,温度越低致死概率越大,要是没药,……嘿嘿!
反正就自己的观察,这段时间是没多少人敢天天洗这破澡的,哪怕大户人家也不例外。
贾庆这个富家公子洗澡都尚且如此,底下的丫鬟仆役多久洗一次澡还需要明说吗?
这也是贾庆有些嫌弃家里那些丫鬟的主要原因之一。
前身能下得去dio,但自己着实看下不去啊!
现在贾庆就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买到一些后世的好东西,让自己今年能够在冬天好好洗几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顺带把长头发也洗的干干净净。
真的,穿越者的愿望就是这么卑微。
穿越古代可不仅只有风花雪月,吟诗作对,更多的是吃喝拉撒,洗澡睡觉。
简单洗漱一番,贾庆便换上新的衣服准备去房里吃中晚饭,今天忙了一天,自己可是粒米未进呢。
只是自己刚进饭厅,就看到一个熟人。
此人头戴一顶洗的有些发白的玄罗帽儿,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天青夹绉纱褶子,脚下丝鞋净袜也沾满了泥巴,显得颇为落魄。
不过那咕噜噜乱转的眼睛,证明此人是几个心思极为灵活的聪明人,眼下他正带着一丝谄媚的望了过来。
贾庆一看,这货不是应伯爵还是谁,今早帮了自己的忙,想必是要赏钱来了。
此人原本是清河县里做绸缎生意的应员外的儿子,后来家道中落,便做了有钱人家的帮闲,专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
不过这人踢得一脚好球,嘴巴伶俐,又是个善于玩乐的行家里手,特别是对行院里的姑娘了如指掌,哪家上了新茶,哪家善于吹奏,哪家的姑娘最懂得伺候人,只要一问这人,必定能大获而归。
正因如此,以前倒和原身臭味相同,相交颇厚,天天称兄道弟,算得上一等一的狐朋狗友。
只不过贾庆穿过来以后,为了防止暴露自身,有意疏远了这些人,双方的关系倒淡了不少,这次才算正式会面。
而应伯爵看见贾庆这个正主在场,当即眼神便是一亮。
“庆哥儿今日气色如虹,衙门那桩官司肯定了结了?”
“小弟早就说过,凭哥的手段,什么官司办不下来!”
“而且看庆哥儿你的脸色,就知道现下你的身子已然大好,官司也已经了结,以后金山银山肯定都能搬到家里来。”
帮闲不愧是帮闲,嘴皮子功夫那可不是吹的,应伯爵这一番马屁拍的,的确让人颇为受用,就连贾庆都浅浅露出了一丝笑意。
“拖应大公子的福,眼下那幢官司却已了结了,此番倒是得多谢光侯你,要是没有你的援手,今天这戏我一个人可唱不成。”
“你吃饭了没?要是没吃,正好咱们哥俩一起喝点。”
“前些日子我天天在家养病,有些疏远了各位兄弟,小弟在这里倒要给你们赔个不是喽!”
贾庆摆摆手,果断邀请他一起吃饭。
“那感情好,我正愁家里的米缸没米,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家里那头母老虎呢!”
“谁不知道咱们西门府的饭菜最是可口,我可算是有口福了!”
“今日说不得得在您府里吃饱了,回去一口气馋死那老虔婆去,让那死婆娘天天嘲笑我忙上忙下,连口饱饭都吃不着。”
应伯爵嘿嘿一笑,当即打蛇随棍上,颇为自来熟的从旁边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