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吴管家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了贾庆的叫嚷声,老管家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这才半年,少爷就又变回来了。
不过想起自家少爷刚刚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吴管家却暗自放心了不少,哪怕自己没读过什么书,都知道自家少爷这才叫大将风范,的确有可能将此事安稳度过。
“少爷,你就瞧好吧,我一定拖着他们,直到您来!”
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吴管家昂首挺胸,干咳了几句,这才不紧不慢的朝自家铺面走去。
……
在丫鬟小玉儿的帮助下,足足花了两刻钟,贾庆才洗漱完毕,穿好了明代的繁复衣服,并整理好了各种配饰装扮。
现在自己全身家当算下来,最起码值三十两银子。
接下来要去装逼显富贵,彰显自家底气,这身行头可是万万不能少的。
要是这次没唬住那些来找茬的,以后不定还会有多大麻烦呢。
“草,这建模一般的俊脸,这精壮有力的身材,没想到老子这辈子也有当帅哥的时候!”
“妈的,就凭这硬条件,在后世怎么着也能混个小明星吧?”
“要是底线再放低一点,只怕吃女人饭都能至少月入十万以上。”
“难怪当初原身第一次去青楼,吃了童子鸡的姐儿给他封了二两的红包!”
贾庆最后看着铜镜里面的盛装公子,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骚包了几句。
只见铜镜里的人儿身着湖绿云纹罗褶直身,腰束玄色犀角带,衬得肩宽背挺;鼻若悬胆,唇含朱润,一双眸子斜飞入鬓,似笑非笑间精光流转,既带三分狂野不拘,又藏七分王孙贵气。
这卖相,真没的说!
说实话,穿越以后,虽然生活和后世比有千般不是,但是原主的身材相貌确实让贾庆颇为惊喜,后世的自己完全没得比,这帅气程度都快比得上读者老爷了。
“唉唉唉,看就看,口水别流出来了!”
“家里就这一身衣服最贵,要是脏了,仔细你的皮!”
“还有,别借着平衣服的借口吃少爷我的豆腐,给少爷我去拿碗茶来,刚刚刷牙的青盐放多了些,现在嘴里咸的厉害!”
看着丫鬟小玉儿眼冒桃花,一直在自己身上磨磨蹭蹭的样子,贾庆没好气的敲了敲花痴小姑娘的脑袋。
原身底子本就不差,再加上这一番盛装打扮,去乡下说自己是王孙公子都有人敢信的,也难怪小丫鬟会做出这些小动作。
不过贾庆可不是原身那荤素不忌的性子,这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自己可下不去手,所以当即随便找个借口把她支开了。
接过小姑娘一步三回头才带回来的清茶,贾庆漱了漱口,这才拿上一把洒金川扇儿,潇洒走出了房门。
看着贾庆离去的背影,小玉儿都差点看痴了。
“小浪蹄子,还看甚看?莫不是想爬床当奶奶?”
看着看着,旁边突然传来一道促狭的调笑声。
“啊……!说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听自己心里的秘密被人说了出来,小玉儿被吓了一跳,然后红着一张脸猛地站了起来,跟调笑之人闹到了一块。
大明朝的姑娘那可不是一般的早熟。
……
挂着‘集川广道地珍草,聚四方富贵泉源’楹联的西门生药铺四泉堂内,两伙人相对而坐,只是他们脸上都已经有了一丝不耐之色。
那些做买卖的生意人还好,虽然面色不渝,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气。
可那些穿着短打衣裳的精壮汉子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养气功夫,眼下已经是站无站相,坐无坐相。
为首那名满脸横肉的泼皮,更是直接把奉茶的杯盏捏在了手里,显然是已经打算来一个‘摔杯为号’了。
“老狗,你家主人还要磨蹭到几时?”
“盏茶功夫盏茶功夫,老子都已经喝了几杯茶了?”
“你们他娘的难道是戏耍老子不成?我再数十声,你们家管事的还不出来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老子是来要钱的,可不是闲着没事到你家吃水的,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家那浪荡公子浪费时间。”
左等右等还不是等不着正主,这泼皮干脆直接站起身子,指着吴管家大声喝骂道。
其他的小喽啰见状,干脆也懒得再坐,而是齐刷刷的站起身子,面色狠辣起来。
“诸位稍安勿躁,咱这不是来了嘛!”
“昨夜老父亲托梦告诫,我这病也还未大好,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
“劳烦各位世叔,世伯久候,实在对不住,我这便以茶代酒,在此给各位叔伯赔礼道歉了!”
正当铺子里的人等的都有些不耐之时,贾庆这才珊珊来迟,口中连连告罪,顺带搬出了养病和孝道大旗。
“无妨无妨!”
“庆哥儿说的什么话,我们也才刚来!”
“就是,一大早就来叨扰你,实在不好意思,听说你最近还在养病呢,应该是我们打搅了你才是!”
“……”
那几位老主顾虽然知道贾庆说的是托词,但是眼下贾庆都已经搬出孝道这杆大旗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和和气气的糊弄了过去。
无论怎么说,几家也还有几分交情,可不能把脸皮都撕破了。
“嗤……,还老父亲托梦,病还没好,老子看你是昨晚夜宿花床,刚刚才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吧!”
“整个清河县,谁还不知道你西门小官人的名头啊!”
“你爹头七都还没过就去花船过夜的主,还他娘的说孝道,哄鬼呢!”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给贾庆面子,这不,贾庆这边话音刚落,那为首的泼皮无赖就双臂抱胸的哂笑嘲讽道。
“哈哈哈!”
旁边几个泼皮小喽喽闻言,也适时大笑起来。
不止这些泼皮,就连其他的几位‘叔伯’也不由得憋起了笑,只是碍于贾庆当面,不好意思直接笑出来。
原身的‘风流’名声,在清河县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这都是往事了,现如今的我可是足足给我爹守足了九七之孝,以往那些龌龊事休要再提!”
“只不过诸位叔伯找我我能理解,但这位世兄看着眼生,不知来我铺子所谓何事?”
“看病抓药买药材的时间还早,我们铺子里的坐馆大夫也还没有来,您恐怕要等会才能如意,眼下咱们铺子里还有点私事需要处理,要不您先出去稍待一下可好?”
贾庆脸色一黑,但还是只能客气的开了口。
虽然知道这些人大概就是那群用借据来哄骗自己的泼皮无赖,但是眼下自己还是得先礼后兵。
至于对方嘲笑自己的话,也只能认下了,毕竟原身造下的孽,自己想反驳都难,这可都是事实。
只能说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看对方这胸有成竹的嚣张样子,只怕是来者不善,自己得好生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