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到家，曹伽过来了。
“有眉目了，查到是勾栏瓦肆那边先开始传的，有人给说书的使了银子，隐去姓名和背景，让他们当故事说的。”
曹侑脸色有些阴沉，问道：“然后呢？这人查得怎样了？”
“那家人早就盯着了，另外走访了城中二十多个地方，画了二十多幅画像，准备甄别出准确些的，再去那家对着找。”
曹伽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要不是他家怎么办？”
“他家嫌疑最大，自然先查他们。我们家没和谁结过怨，我父亲都辞官这么久了，要是考虑别的，范围就太广了，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若真没查到，那便最好，我也不想把人心想得这么坏！”
曹侑似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好了，别想太多，现下只是摸到一点痕迹，等有证据了，我再来寻你。”曹伽说着，准备起身走了。
“等等，”曹侑拦道：“昨天刚拜师，今天不去老师那，难免显得太功利，一起吃饭，下午一起去大相国寺。”
曹伽拍了拍额头：“对对，一直都在学堂，忘了规矩，我让人先去学堂那告个假。”
说完打发了个随从，去学堂告假，要随从说清楚是去大相国寺拜见范公，没得又以为他逃课了。
“武课是后天对吧？都忙忘了。”曹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你是读书种子，四叔不是都交代展教头了？你去不去都行。”
曹伽有些羡慕，上武课就要和部分肥肉告别，虽然答应了要减肥，最近也控制了食量，但他还是想慢慢告别。
“读久了放松放松脑子，我去骑骑马，射射箭。”曹侑说着站起身，活动了下身子：“身体都僵硬了，得活动活动。不对身体好，以后想动动不了！”
曹伽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怕自己想歪，又看了看曹侑，见他一脸正经，才换了个话题说道：“你姐姐心情好些了吧？”
“好了，放心，中午的饭开心地吃！”
曹伽摇摇头：“我那是关心咱姐，别污蔑好人！”
曹侑没说话，给了他一个眼神。
……
吃过午饭，正要出门，就见顾小二找上门：“你们去哪？”
“大相国寺。”曹伽笑嘻嘻说道。
“带我一起！”顾小二强硬地说道：“之前都不带我一起，还是不是兄弟了？”
就知道要有这么一回，曹侑给了曹伽一个眼色后，说道：“碰巧他赶上了，又死皮赖脸地跟着，就和你现在一样，我本都不想带的。”
“我不管，现在就我没拜师，你们不讲义气，这回必须带我。”
“带你过去没问题，老师见不见你，我们可不管了。”曹侑无奈说道：“带你过去，这事就算平了啊，别再拿出来说！”
顾小二笑着应是，为自己死皮赖脸得意๑乛v乛๑嘿嘿！
路上，曹侑问顾小二：“行动了没？”
虽然没头没尾，但顾小二知道曹侑指的什么。“刚两三日，廷炜倒是和我更亲近了，其他还没看出来。”
“无妨，慢慢来，若无事就当关爱弟弟了。”
……
一路闲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大相国寺，方伯见到曹侑，笑着招呼：“老爷刚用完药，那孙大夫确实是个名医，老爷用了他的药好多了。”
曹侑也是一喜：“那便好，都说那孙大夫是药王传人，医术了得，之前我也不敢说得太满。”
“公子请进吧，老仆在这看着。”
拱了拱手，曹侑和曹伽进屋去了，顾小二在屋外等着。
屋内，范公正坐着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后睁开眼，微笑道：“来了，坐吧。”
曹侑和曹伽行礼坐下，一番对答后。
曹侑说道：“之前建议老师争取国子监祭酒之职，学生也是希望老师能发掘一些喜好杂学之人。
现在火药威力还是太小，用起来也不方便，学生就想着老师能发掘一些这方面的人才，研制出威力更大的火药，以及相关的器械，这样在战场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范公是见过霹雳炮的，能想象到更大爆炸的威力，点头道：“为师会注意的。”
“还有喜好墨家术数的，不管是农耕用具还是水利器械，或者是军用器械，为国为民都大有可为。”
“你倒是个离经叛道的，都给你找来。还有没有？一并说了。”范公在地方多年，知道这些确实有用，之前只是没朝那方面去想。
“嘿嘿，老师治理地方多年，定比我知晓得更多，学生班门弄斧罢了！不过老师别发掘太快，现在朝廷银钱没那么多，支持不起这么多人才。”
“弊政太多，时不我待啊！”
“一步一步来，治大国如烹小鲜，心急不得。”曹侑劝慰道。
范公欣慰中带着疼惜地看了看曹侑：“为师只能争取多活几年，给你们撑撑门面了，以后只能靠你们自己了。”革故鼎新有多难，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他才能体会。
“学生家与大周休戚与共，是学生本分，老师保重身体才是，都会好起来的。”
一旁的曹伽就静静捧着茶杯，听着他们师徒交谈，偶尔和口茶显示还有他这个人存在。
又闲聊了一会，曹侑提了下今天带了一个发小，他也是很仰慕老师，希望能见一面，范公同意后，曹侑出去叫顾小二。
听着屋里面隐隐约约的谈笑，顾小二在外面是越等越心焦，正当他以为今天无望一见了，曹侑出来喊他进去。
“小子顾廷烨，见过范公！”顾小二有些激动。
“无需客气，坐吧。”
顾小二有好多话想说，又不知从哪说起，有些坐立不安。
范公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毛头小子，有些紧张，于是他起了个头说道：“你姓顾，是宁远侯家的？”
“是的，小子是宁远侯家二子。”
“在读书吧？读了哪些了？”
顾小二一一作答，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也渐渐显露原有的才智，还有一股豪气，十分对范公的胃口，聊着聊着就挺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