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之后,除了洗澡子,唯有美食最能抚慰人心。
在二楼坐下后,李青河拿出一枚金魂币,递给一旁准备介绍菜品的侍者。
“把招牌菜都上一份,不用找了。”
自从加入武魂殿后,他吃的是食堂睡的是宿舍,其实根本没什么消费的机会,既然到了剧情初始之地,哪怕是吃完饭就走,还是要尝一尝挥金如土的感觉。
“好,好的,客人。”侍者差点没拿稳手上的菜单。
一个人能不能吃得了这么多?那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但今天这一桌,店里总还会比平时多发他一些。
“客人您请稍等,我们这就……”
“且慢。”
高兴不已的侍者正要去准备饮料和开胃小食,从他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伴着地板与靴子的接触声,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者面容冷峻,目光如刀,身穿黑色金边长袍,衣领高耸。
看到这些人时,饭店的侍者就用最快的速度将金魂币放回桌上,一溜烟的跑了。
“就是你,拿着我武魂殿的长老令入了城?”
李青河的目光在对方胸口的徽章上停留了数息后,起身行礼。
“武魂殿李青河,参见长老。”
“嗯。”身形高大的武魂殿长老点点头,“既能识得这身衣服,看着是像我武魂殿之人,老夫乃武魂殿裁决长老拓跋玄风,你的令牌是哪位长老所赐?”
作为武魂殿的裁决长老,本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在闻讯有人以长老令入城后,他立刻就要求部下将人找出来——救走宁荣荣和已经重伤的鬼斗罗的人,如无意外,一定是剑斗罗尘心,但七杀剑一脉与武魂殿渊源颇深,就如当年的唐晨,长老令,也曾发予七杀剑一脉。
也是巧,人正好就在他所居住的饭店。
“长老,请过目。”李青河将令牌取出,“我目前随刺血长老修行,近日外出历练,经过了此地。”
“哦?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索托城。”
拓跋玄风从李青河手中拿起令牌,手指在令牌边缘的摩搓,通过指头传来的感觉,感受纹理。
确实是刺血的令牌。
以封号斗罗的级别,他九十六级,刺豚斗罗连九十五级都没有,但同属千家一系,是自己人。
拓跋玄风面色缓和了一些。
“我未曾听闻刺血收了学生。”
“其实是殿下吩咐的,我是殿下的侍从魂师。”
拓跋玄风:“……”
他的一时沉默,让现场的气氛稍微紧张了起来,跟随他的几名武魂殿魂师默默散开,围住了李青河。
下一刻,一阵爽朗的笑声忽然从拓跋玄风口中发出。
“好!年轻人就是要多闯荡!”
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别说是李青河吓了一跳,就是其他武魂殿魂师们也吓了一跳。
拓跋玄风颧骨高耸,一双眼睛狭长锋利,平时也不苟言笑,属于走哪儿哪儿就跟开了冷气似的,忽然间笑得如此爽朗,真的就很让人不适应。
“既然遇到了,那便与我们一起吃吧。”拓跋玄风将令牌还给李青河,背着手朝另一边走去,“我与你的老师很久没见了,你跟我说说他的近况。”
李青河收好令牌和桌上的金魂币,跟上了拓跋玄风的脚步。
“高楼雅座七位!”
身后,传来的是饭店侍者扯着喉咙,与其说是宣扬,倒不如说是喊江湖救急的声音。
拓跋玄风在一张大桌前坐了下来,对包括李青河在内的众人说道:“都坐吧。”
李青河其实是真的想一个人自己吃饭,他这几个月天天被封号斗罗训,真的是太久没放松了。
但武魂殿的长老,甭管是什么长老,只要不是荣誉长老就一定是封号斗罗,不管哪一个,他一个魂尊显然都不能拒绝。
众人纷纷落座,拓跋玄风抬手招来平日服侍他们的侍者。
“告诉厨房,今日额外做一碟‘龙骨酥’。”
过了一会儿,一碟酥被端了上来。
“你既然是刺血的学生,他一定教你用毒了吧?”拓跋玄风的笑容是真的不好看,“来,尝尝这个,油炸的魂兽骨,酥脆带毒,寻常魂师吃上一口便会麻痹半日。”
李青河:“……”
“放心,怎么会让这些普通人经手。”拓跋玄风手指轻叩桌面,“是我们武魂殿的食物系魂师所制,你老师最爱吃这道菜,还在武魂城时每日必尝,要的就是入口时那麻痹的滋味。”
看来这个拓跋玄风是真的和刺豚斗罗挺熟的,因为刺豚斗罗确实喜欢吃有毒的东西,说这叫功不离口。
李青河在训练期间没少被他逼着一起吃,不过在“骨人”武魂还没能拥有毒属性前,吃一口就倒。
撕下一块蛇骨,李青河扔进嘴里,咬得咯吱作响,麻痹感刚从口间扩散,皮肤上迅速浮现出紫黑色的毒纹,又转瞬就被骨甲覆盖吸走。
别说,不会被毒到的情况下,这玩意吃起来确实很带劲。
“武魂吞毒,毒炼武魂……”拓跋玄风点头,“你学到了精髓。”
这个化毒的方式与他认识的刺血如出一辙,不是刺血的学生的话,一定不会。
拓跋玄风不再说话,随着酒菜上齐,他开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让李青河留下来与他同桌吃饭,算是给刺血的面子。
以上桌的其他人为例,都是他这次带来的魂斗罗,这才有资格与他同桌就食。
李青河默默坐在一边,吃完了一碟“龙酥骨”,就不再动作,他只打算等这伙人吃完了,再去吃上一席。
只是,没等这些人吃完,倒等来了楼下传来的喧哗。
所谓二楼本也是开放式,一楼大厅的声音,听得是清清楚楚。
“这条眼镜王蛇红烧,这些寡妇蛛做红烧肉,快点!我孙女饿了!”
拓跋玄风端着酒杯的手停住了。
一楼正迅速变得安静,只传出一阵有人落座的声音。
“咚。”
酒杯和桌面碰撞的声音中,拓跋玄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起身走向楼梯口,黑袍翻卷如夜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