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海啸过后，禁制内重归宁静，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幽香与奇特的道韵气息。
姚曦娇躯酥软，无力地倚在梅长苏怀中，绝美容颜上残留着动人的红晕。
她眼神迷离，既有沉溺于方才极致欢愉的迷恋，又带着对强者本能的温顺。
但深处，却依旧保持着一丝摇光圣女特有的清醒与矜持，姿态把握得恰到好处。
纤长手指无意识地在梅长苏胸膛画圈，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语意是恰到好处的担忧，旧事重提。
“晚辈乃摇光圣女，此番被前辈带离，摇光圣地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晚辈唯恐…会给前辈带来些许麻烦。”
她没有提出任何具体的条件或请求，而是先表明顺从与服务的态度，再点明潜在的“麻烦”与自身的“价值”，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梅长苏，静待对方的回应。
无论是冷漠拒绝，还是稍有接纳之意，她都会根据对方的反应，迅速调整下一步的策略。
对她而言，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她自己和她所能企及的未来。
“前辈多生疏，叫我梅大哥。”
梅长苏把玩着她一缕如瀑青丝，神态惬意，仿佛听到的不是什么圣地的威胁，而是人间的趣谈。
“区区摇光，算什么麻烦？若是惹得我曦儿不安，我便带曦儿杀上摇光，拆了他们的祖地，看谁还敢聒噪？”
姚曦心中巨震，美目中异彩连连，强压着激动，试探着问道：“梅哥哥如此神通…莫非真是六千年前的远古大能？”
“然也。”梅长苏坦然承认，随即话锋一转，手指勾起她光滑的下巴，眼神变得幽深而直接。
“可惜啊，寿元将近，气血枯败，空有一身修为，却无传承之人。不知曦儿…可否愿意发发善心，给我生个娃，延续一下香火？”
“啊？”姚曦瞬间僵硬，饶是她心思百转，千般计算，也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这完全超出了她所有预想的剧本！
生娃？还怎么追求大道？还是一个活了六千年，寿元将尽的老怪物。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大脑都有些空白。
“梅哥哥～”片刻后，姚曦这才找回声音，似娇似嗔地扭动身子，用撒娇掩饰着内心的慌乱与无措。
“你就别拿人家开玩笑了嘛！”
“哈哈哈！”梅长苏看着他这副汉奸的娇憨模样，不由得放声大笑，只觉得心怀大畅，意气风发。
然而，就在此时。
一股苍凉、枯寂却又蕴含着难以想象力量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悄然弥漫开来。
一个衣衫褴褛、头发灰白、身影佝偻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步履蹒跚，眼神原本浑浊，此刻却变得异常清醒，死死地盯着梅长苏。
他伸出一只枯瘦如柴、沾满污垢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梅长苏，声音沙哑而激动，带着一种跨越了数千年的沧桑与不敢置信。
“师弟？是…你吗？你还活着？！”
来者，正是天璇圣地最后的幸存者之一，疯疯癫癫了数千年的老疯子。
梅长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变得郑重起来。轻轻拍了拍姚曦的翘臀，示意她起身，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老疯子郑重地行了一个古老的天璇圣地同门之礼。
“师兄，是我，我回来了。”
他目光平静，面对老疯子那直戳眉心、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指，不闪不避。
“活着…你还活着……好啊……好啊……”
老疯子确认之后，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沿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激动得浑身颤抖，泣不成声，数千年的疯癫、孤独、悲伤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一旁的姚曦早已脸色苍白如纸，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美眸中充满了骇然与敬畏！
她认出了这位老人！
摇光圣地的古籍中有关于他的零星记载，天璇老疯子！
两千年前，摇光圣地联合姬家、姜家无数名宿对其展开围剿，最终却全军覆没。
这是一个活着的神话，一个恐怖的禁忌存在！
而梅哥哥，竟然真是他的师弟。那岂不是说……梅哥哥真的至少活了六千年？
看他此刻对老疯子的态度，想到你刚才提及“寿元将近”、“气血枯败”，莫非所言非虚，这两人已是风烛残年？
一时间，姚曦心中波澜万丈，原本的算计和野心，被这接连的冲击搅得一团乱麻。
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神秘、古老和可怕。而他的“需求”，也变得更加棘手和难以预料。
………
师兄弟俩整整论道三日。
老疯子最终将自己这六千年来，于疯癫与清醒间所得的诸多术法感悟，尽数烙印于一枚精神种子中，留给了梅长苏，随后便毅然离去。
他深知自身状态极不稳定，唯恐失控伤及这位重现世间的师弟。
对梅长苏而言，这无疑是意外的惊喜。
老疯子所留之中，竟有“六道轮回拳”这门霸绝天地的拳法，这并非源自天璇圣地，而是更为古老与神秘的强大传承。
拳意浩荡，似可贯穿生死，逆转轮回。
而另一门“天演术”更是玄妙无穷，抬手间便可推演万物运行，演化诸天变化，乃至模拟自身修行路径与神通演变。
以现代思维理解，这简直就是一个拥有无限算力的超级“模拟器”。
心之所至，皆可演化，近乎无所不能。
见身旁的姚曦自老疯子离开后便一直若有所思，美眸中光芒闪烁，似乎仍在消化方才所见所闻，更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梅长苏心中微动，起了几分试探与演示之意。抬手间，看似随意地从姚曦体内拘出一缕极其微弱、蕴含其心神波动的气机。
下一刻，周围环境骤变！
光影流转，虚空扭曲，两人仿佛瞬间跨越了无尽空间，赫然出现在了摇光圣地那宏伟的山门之前。
仙山巍峨，宫阙连绵，守山弟子如临大敌，无数强大的气息自圣地深处升起、锁定此地。
这正是姚曦潜意识中方才一闪而过的、某种最大胆、也最隐秘的野望场景！
在这由天演术瞬间演化出的逼真景象中，梅长苏与她并肩而立，他神色淡然，仿佛视眼前龙潭虎穴如无物。
而姚曦自己，则感觉仿佛真的拥有了无上力量与依仗，足以直面整个圣地。
大战，一触即发。那肃杀、紧张又带着一丝令人战栗的兴奋感的氛围，无比真实。
“梅哥哥…你…”
姚曦瞬间从出神中被惊醒，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却又源自她自身一丝念想的景象，顿时俏脸绯红，心中涌起极大的羞愧与被看穿一切的慌乱。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
竟能如此轻易地捕捉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思绪波动，并将其瞬间演化成如此真实的场景。
这简直如同窥探人心、执掌命运的魔神。
她看向梅长苏的眼神，彻底变了。
先前或许还有几分权衡利弊的算计与不甘，此刻却真正染上了一层难以磨灭的敬畏，甚至是一丝恐惧。
“抱歉，我无意窥探你的心思。”
梅长苏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周遭那摇光圣地山门的逼真幻象也随之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是方才感应到你心绪波动，觉得这天演术的玄妙，或许正适合你参悟修炼。”
姚曦愣在原地，美眸怔怔地望着梅长苏。
他那句诚恳的道歉，如同石子投入她心湖，让她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过往的认知里，强者行事何须向弱者解释？更遑论如此郑重的道歉。
这种超乎预料的态度，反而让她心中那点被窥破心思的羞恼和惊惧，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然而，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下一刻直接印入她神识深处的东西。
那并非简单的文字或图像，而是一种浩瀚的、关于“演化”本源的法则信息流，玄奥无比，正是方才那神鬼莫测的“天演术”的完整传承。
无上秘术，就这样…随手给了自己？
巨大的冲击让姚曦几乎忘记了呼吸。这份慷慨，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和想象。
这并非施舍，更像是一种难以估量的认可和平等相处。
“梅哥哥…这太珍贵了…我…”
姚曦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下意识地想推拒，却又深知这机缘是何等逆天，内心深处的不甘与野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放大。
梅长苏只是淡淡一笑，仿佛送出的只是一件寻常物件。
“秘术再强，也需合适的人来施展。我觉得你心思玲珑，长于谋算，此术于你，相得益彰。”
这话一语双关，既点明了姚曦的特质，也暗示了他对她此前的那些心思，洞若观火。
姚曦冰雪聪明，岂会听不出话中深意？
脸颊不禁再次微红，但这一次，眼中闪烁的不再是羞愧，而是一种被点破后又得到巨大补偿的激动和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着梅长苏，郑重地、深深地行了一礼。
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算计和表演的恭敬，而是发自内心的臣服与感激。
“姚曦…谢过梅哥哥厚赐，此恩…姚曦必不敢忘！”
她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追随这样一位存在，或许才是她真正挣脱圣地束缚、触及那无上巅峰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