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回来了？”
姜毅用衣服包裹着石盘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拎着鲤鱼，远远看到村口小院里的村长。
花白的胡须，年纪很大了，和蔼的模样，正在那咕嘟烟锅。
“王老太爷。”
姜毅笑着看向村长，晃动手中的鲤鱼，喊着：“到我家吃烤鱼啊？”
“不了，人老了，吃不动那么多了。”
“您还不老，哪天，我白天去抓！”
王姓族老笑呵呵的，他今年八十八了，胃口比上不上十年前了，姜毅这孩子就是孝心。似乎十七了，也到了娶妻的年纪。
这丰盛村一般年轻人十七八就结婚了，就这都比其他村子的同龄人晚几年，没办法穷啊，能嫁到丰盛村的女孩，也都是穷苦之家的孩子。
望着离去的姜毅，族老有些奇怪，总感觉这孩子变了，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了，像上过战场的大头兵。
告别村长，姜毅急匆匆地回到家，支起火堆，烤起了鲤鱼。“爹、娘、小弟、小妹吃烤鱼啊！”
他家这支人丁不算兴旺，家里五口人，三个孩子。
姜毅的弟弟和妹妹，分别是姜飞、姜芳，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子弟，心肠子很淳朴。
姜氏在丰盛村不是大户，这个村子有两个大姓，一个姓张，另一个姓王。
至于村外的河为什么叫姜水，村里传言，姜家出过大人物，所以那个河叫姜水。
至于这个大人物是谁，没人知道，也说不清楚，姜家的族谱上也没有记载。
姜毅一度怀疑是不是祖上吹的牛逼。
“老大，你们吃吧，我和你娘不饿！”屋内的姜父喊了一声。
“大哥！”姜飞一米六的个子，皮肤黝黑，整日在田地里玩耍，鼻梁都被晒破皮了。
小妹姜芳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的衣服也是兄妹几个最好的。“哇，鱼好大啊！”
“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到的。”姜毅拿着木棍捅了捅火堆，“小飞，你看着点。”
“好嘞！”姜飞、姜芳蹲在火堆旁，咽着口水，瞪着眼睛看表皮焦了的鲤鱼。
姜毅则坐在一旁的木桩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石盘，灰色的表皮没有丝毫的坑洼，很光滑，给他一种随处可见的感觉。
要不是那会看到过在月光下闪过光芒，还真会当做一块凡物。
难道这就是神物自晦？举起石盘冲着月亮，等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
“大哥，你拿的是什么啊？”姜飞刚把鲤鱼翻面，抬眼看到了大哥的异样。
“没什么，在河边捡了一块不错的石头。”姜毅递给了小弟，对方摆弄一下，没发现什么又给小妹看了看。
两个孩子玩了一下，又还给了大哥。
很快鲤鱼就烤熟了，兄妹三人分着吃掉后，小弟、小妹回了屋去睡觉。
姜毅息了火堆，拿起斧头在院子里砍了一会柴，等到了快到子时，才进屋休息。
他家的房子三个房间，弟弟妹妹和父母住一间，他独自一间，很明显这是留给他结婚用的。
翌日，天气阴沉。
姜毅早早的起床，把石盘埋入了院子里的李子树下，然后拎着水桶，去不远处的水井打水。
等水缸注满后，母亲也做完了早饭。十个窝窝头和一锅稀汤寡水的小米粥。
姜毅强噎下去，前世吃的窝窝头可不是这么硬的，感觉像是吃石子，剌嗓子。
他背着硬弓，去山上打猎，打到的猎物既能当肉吃，还能卖皮草。
丰盛村东边就是姜水，过了姜水就是凤凰山，传说此山落过凤凰。不过姜毅觉得不过是红腹锦鸡罢了，愚民误以为是凤凰。
再次来到昨天亲手制造的“百人坑”，除了凹凸不平的沙土，完全看不出昨天这里堆过死人。
姜毅沿着木索桥来到河对岸，驾车就熟地沿着山路上去，很快就发现了野兔。
掏出腰间的弹弓，挥臂拉直松手，嗖！啪！
石子击穿了兔子的眼睛，当场昏迷，这就叫专业！他的弹弓可以说二十步内，指哪打哪。
姜毅漫步走到兔子旁，看着晕乎乎，眼睛在流血的兔子，伸手扭断了它的脖子，挂在腰间。
“开门红，看来今天能抓个大的！”少年信心满满，手里的柴刀拨开草丛，刀刃贴着油光黑亮的皮毛而过。
黄橙橙的眼睛有鸡蛋那么大，花纹在额头上汇聚成一个近乎“王”字。
姜毅手哆嗦一下，差点柴刀差点没掉咯。身前不到半米远的草丛里，趴着一头黑虎。
“我……”都来不及喷脏话，姜毅脚如弹簧，腾地向后跳，快速拿下身后的强弓，在空中抽出一根箭羽，人还没落地，箭矢嗖地射了出去。
他心中暗道，中！
一米多的距离，箭矢直射黑虎的眼睛，足以击穿它的脑袋。
那头黑虎动也不动，眼睛露出一丝嘲讽的意思，仅仅是眨了一下眼睛，箭矢在它的眼皮上击出火星。
“艹，妖怪！”
姜毅扭头就跑，把两辈子的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一直从山上跑到木索桥边，才停下来，大口喘气，心肺都要炸了。
回头看了看山麓，那头黑虎根本没有跟着下来。
“它没动？”姜毅沉吟了一会，这才回想起来，那头虎妖身后有血迹，难道受伤了？或是守护着什么？
不管是守护什么，他也不敢进山。在河边抓了两条鱼，这才回家。
姜毅在家待了两天，决定再进山看看，说不定那头猛虎走了呢？
从杏树下挖出石盘，戴在身上，姜毅沿着木索桥，上了凤凰山，他没有直接去前日见到猛虎的地方，而是在外围巡视了一圈，查看是否有老虎的粪便与尿骚味。
什么都没有发现后，这才来到那日老虎丛，姜毅拿着长杆子拨开草丛，长棍贴着发灰锃亮的皮毛而过——灰虎！
熟悉的眼神，依旧是嘲讽，只不过从黑毛变成了灰毛。
短短两日就衰老成这样，令姜毅大吃一惊，那头黑虎整整小了两圈。
姜毅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心里盘算着两日之后，这头猛虎会不会老死？那虎鞭……
“少年！”轰隆隆的声音在姜毅的耳边炸响。令他停顿在那里，浑身僵硬地不能动弹。
慢慢扭过头看到那头老虎，“呵呵，妖王，你在叫我吗？”
“人族少年，你想不想修行？”虎妖开口说着话，似乎很重真诚地发问。
修行？姜毅脸上划过喜色，谁不想飞天遁地。
“人族少年，只要你帮我把旁边的老者埋了，我就教你修行的法门！”虎妖说道。
姜毅没说话，而是三步两步上了树，看到虎妖身旁果然有一具尸体，是个老者，身穿花色玄衣，苍老的模样，看样子得一百多岁了。
跳下柏树，少年冷静地问道：“妖王，我怕你吃了我！”
“唉，无知小儿，我若杀你，吐口气，你就死了。”虎妖叹了一口气，忧伤地说道：
“那人是我的主人，唤作赤焰道人，乃是太阳神教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