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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一个年轻官员说道。

“今天都察院的同僚要弹劾大理寺和刑部,说松江府同知曹文翰被害案拖了很久,凶犯没受惩罚,都察院觉得他们办案不利,故意拖延,我也打算凑个热闹,上书要求严惩凶犯,各位兄长一起吗?”

几个穿青袍的官员都纷纷点头示意。

不光他们在聊这案子,除了武将,大半文官好像都达成了共识,一股暗流在悄悄涌动。

天越来越亮,皇城城门终于开了,数百名官员进了皇城,来到奉天殿外。

文武官员分得很清楚,按官职高低从殿内排到殿外。

随着几声鞭响,一个宦官尖着嗓子喊。

“圣上驾到,百官跪迎。”

百官齐刷刷跪下,三呼万岁。

接着太子朱标搀扶着朱元璋来到大殿中央,朱元璋扫视一圈,大手一挥。

“众爱卿平身。”

然后坐在了龙椅上。

太子回到旁边的座位,百官又叩了个头谢恩,这才站起来。

太监接着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个文官站出来,这是每天的程序,大家都习惯了。

早朝其实就是走个形式,决定的都是些小事。

果然,这文官奏的事都不算大,朱元璋几句话就打发了,又有几个官员汇报了些事。

眼见着太阳出来,天全亮了。

要是平时,早朝就该结束了,可这个时候,有都察院的御史站了出来。

“圣上,臣有事启奏。”

“说。”

朱元璋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

御史清了清嗓子。

“臣要弹劾大理寺和刑部办案不利,故意拖延,一个案情清楚的案子到现在还没宣判,受害者尸骨未寒,凶犯却还并未处置。”

朱元璋皱眉问。

“什么案子?”

“松江府同知曹文翰被害案,此案案发一月有余,人证物证皆全,可大理寺和刑部却迟迟没宣判结案。”

既然有人弹劾,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就得站出来解释,可这时候太子朱标却先站了起来。

“父皇,大理寺和刑部的奏疏已经递上来了,是儿臣暂时扣下了没批。”

朱元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为何?”

“曹文翰确实是被妻妾所害,但也因为他性格暴虐,大理寺和刑部对凶犯的惩处太重了,要判凌迟,所以儿臣扣下了,打算禀告父皇后,再做定论。”

朱元璋有些怒了。

就因为杀了个暴虐的官员,就要千刀万剐?

可还没等朱元璋开口,刑部尚书就站了出来。

“夫为妇纲是天理,凶犯沈知夏和其他妾室联手谋害亲夫,跟谋逆无异,唯有判凌迟才能以儆效尤!恳请圣上和太子殿下别同情凶犯,她们这是自作自受!”

……

要说陈安这辈子最绝的本事,那必须是当甩手掌柜。

这会儿公事房里,姚广孝正对着陈安给的报纸章程抓耳挠腮。

他到现在都没闹明白,大人嘴里的报纸到底是个啥物件。

虽说老祖宗早整出了邸报这玩意儿,唐朝那会儿朝廷每月都给地方抄送朝政大事。

说白了,这就是拢住各地人心、防着地方搞分裂的手段。

可陈安要办的报纸跟邸报压根不是一回事。

除了登点时政新闻,居然还要塞话本、小曲儿、志怪小说?

这是啥操作啊?

再说了,真有人愿意花铜板买这玩意儿?

姚广孝满脑子问号,但毕竟是自家主公交代的头一桩差事,即便觉得离谱,他也得硬着头皮干。

得,先找印刷和造纸的去!

要说洪武年间的活字印刷和造纸术,技术早成熟了,就是读书人瞧不上这行当。

可陈安这不走寻常路的主一来,江宁县这俩产业直接就支棱了起来。

加上江宁县本就是富庶地,百姓的识字率能有三成多。

好多老百姓送孩子去私塾,不求考取功名,只求能认识俩字。

再加上陈安大力推行义务教育,官办学堂教材需求量大,为了省钱,便直接用了活字印刷配草纸。

活字印刷印出来的字方方正正的,没书法有美感,但胜在便宜。

草纸质量差,毛笔一写就晕墨点,但也胜在便宜。

得,就用这俩料办报纸了!

姚广孝麻溜儿的找了县城里的刊印房和纸铺,俩老板一听是跟县衙做生意,都屁颠屁颠的跟着回了衙门。

这边,陈安还在后院眯着眼,小口喝着豆浆呢!

几十里外的应天府早朝刚散,却出了件蹊跷事。

一群年轻小官集体上书,要求把一个多月前杀夫的民妇沈知夏往死里整,狠的要凌迟,轻的也要五马分尸、腰斩,反正就是不让这婆娘好死。

一个民妇咋就惹得小半朝廷官员喊打喊杀?

还真是怪事一桩!

虽然发声的都是些年轻小文官,可这么多人扎堆上书,也算是掀起了一股小风波。

但朱元璋和朱标都没接茬,把奏疏全给扣下了。

勤政殿里,朱元璋换了身粗布衣裳,朱标瞅着他乐。

“爹,这是又想去江宁县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

“你徐伯伯过两天就回燕京了,今儿约了老兄弟去郊外骑马,要是没喝多就去看看你娘,喝多了就直接回宫。”

“那儿子陪您一同去送送徐伯伯。”

朱标开口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临出门时,又问道。

“今儿早朝那事,你咋看?”

朱标知道说的是沈知夏那事,琢磨了下说。

“这么多官儿突然揪着个女人往死里整,还不是啥十恶不赦的罪,肯定有猫腻,我打算先扣着奏疏,看看他们究竟要搞啥名堂。”

朱元璋听了直点头,他就欣赏朱标这份沉稳。

别看朱标在读书人眼里是儒雅的仁君典范,可人家没被捧晕,办事讲究平衡术。

文官势大了就抬武将勋贵压一压,武将横了就用文官制衡,反正不能让哪拨人拧成一股绳。

历朝历代党争不断,看着消耗国力,其实就是帝王平衡术的套路。

日子一晃,十天就过去了。

江宁县后衙里,朱元璋捧着份报纸看得入神,马皇后一边用纺纱机纺线,一边念叨陈安。

“你徐伯伯去燕京驻守,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你咋不送送?”

陈安连忙喊冤。

“是他不让送的,他走前一天,我不还摆了一大桌好酒好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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