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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双单膝跪地。

“六扇门捕快韩无双,拜见燕王殿下。”

“起来吧。”

朱棣说完,又问道。

“本王刚才听到两声火铳响,地上还有几人不是剑伤,你带火铳了?”

朱棣从淮安府出来时,本来是打算先去凤阳祭拜皇陵,再回应天府的。

连夜赶路时听到枪响,他对火铳声音很敏感,因为他是第一个觉得火铳能改变战局的将领,还在王府护卫里组建了全装备火铳的神机营。

韩无双虽不情愿,但还是把火铳拿了出来,双手奉给了朱棣。

“回禀燕王殿下,这两把火铳是我家大人所赐,让我用于防身用的。”

朱棣一看这火铳的做工,眼睛都亮了!

这玩意儿,也太精良了!

朱棣盯着韩无双,眼神里满是惊奇。

“你家大人?”

“是的,我家大人是江宁县县令。”

虽然这火铳是小娥给的,但她要是说实话,怕是会牵扯上小娥,那样可就更麻烦了。

朱棣把火铳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突然话锋一转。

“江宁县县令?陈安?”

“陈安能把这么金贵的玩意儿送你,你们的关系怕是不一般吧?”

韩无双赶紧摆手。

“我在江宁县县衙当差,跟陈县令挺合得来,他听说我来凤阳查案,所以特意给我防身用的,我们就只是上下级关系!”

“等等!”

朱棣听得直皱眉。

“你刚才说自己是六扇门捕快,怎么又去县衙当差了?”

韩无双解释道。

“六扇门应天司管着江宁县,去县衙帮忙很正常嘛。”

朱棣懒得琢磨这些官场弯弯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手里的火铳。

刚才他蹲在地上研究过土匪的尸体,火铳打出来的伤口跟拳头似的,直接就把人撂倒了。

再想想自己神机营的火铳,虽然噼里啪啦挺热闹,但射程短、精度差、杀伤力也弱,难怪其他将领看不上。

即便朱棣知道火铳有潜力,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改进。

现在见到这两把精良的短柄火铳,他对火铳的信心唰地就上来了。

而且离开淮安前,老丈人徐达特意叮嘱过,让他别惹陈安,还得找机会结交。

理由有三。

第一,陈安年纪轻轻却本事大,是皇帝、太子和徐达都看好的栋梁,跟这种潜力股交恶那是脑子进水;

第二,陈安手段狠辣,但对百姓仗义仁慈,不媚上欺下,这是徐达最欣赏的;

第三,陈安在火铳上的造诣比朱棣还深,想改良火铳就得靠他。

前两点朱棣挺认同,毕竟陈安的传闻他听了一箩筐,一个敢把全天下有头有脸的人都得罪光的七品官,没点本事早凉透了。

但第三点他本来是不信的,觉得老丈人夸张了。

可现在看着手里的火铳,他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

这做工精良程度,跟神机营的火铳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之前他有多自负,现在就有多打脸。

他暗暗决定,回应天府一定要好好伺候伺候这位陈县令,就冲这火铳也得交这个朋友!

毕竟成大事的人,就得能屈能伸!

“殿、殿下……”

韩无双的声音把朱棣拉回了现实,她搓着手,一脸局促的说道。

“能把火铳还我吗?我还得赶紧回寿州传信呢!”

朱棣没还火铳,反而问道。

“你查什么案子?凤阳府怎么会有土匪这么嚣张?”

韩无双犯了难,靖江王可是朱棣的侄儿,告诉他真相,他会帮理还是帮亲呢?

她想了想,只说道。

“南直隶近两年有二十多起妇孺失踪案,我查到点眉目,估计土匪是想灭口。”

突然,她一拍脑门说道。

“对了!他们说抓了个女子关在破庙,我得去救人!”

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铳。

朱棣虽然舍不得,但也不好抢一个姑娘的东西。

他把火铳丢给韩无双,又道。

“你不用找官府了,本王派人去收尸,再带你去救人回应天府。”

“本王对陈县令好奇得很,你得帮本王引荐引荐。”

韩无双心里嘀咕。

同样是王爷,一个鱼肉百姓,一个谦逊有礼,这差距也太大了!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床,为师得拿戒尺抽你了!”

陈安在卧室门口叉着腰大喊。

半晌,朱雄英才磨磨蹭蹭的爬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早起的虫儿不得被鸟吃?师父你这道理不对。”

“噗嗤!”

正在打水的采莲笑出声来。

陈安被气歪了嘴,抬脚就把朱雄英踹出了房门。

“还敢顶嘴?今天作业加倍!”

朱雄英翻了个大白眼。

“您开心就好。”

他又看了看天色,才早上七点多,离上学还有一个时辰呢!

“师父!您这么早叫我干嘛?!”

“叫你起来打拳啊!”

陈安叉腰道。

“你韩姐姐走了之后,你就天天赖床,她教的养生拳都一个月没练了吧?”

别看朱雄英长得结实,身子骨却弱得很。

陈安怀疑是有人在他饮食上动了手脚,这小子一回宫就不舒服,在江宁县却没事。

但他可是皇长孙,谁又敢动他呢?

最近事多,陈安就先把这事放下了。

前几天朱雄英贪吃闹肚子发烧,陈安才想起来得让他继续练拳,好增强免疫力。

之前他一直练着,但韩无双一走,没人监督他了,于是就给荒废了。

朱雄英知道师父说一不二,只好任由采莲擦脸刷牙,然后嘟囔着。

“韩姐姐到底去哪了?”

“查案去了,少废话,摆姿势!”

陈安瞪眼道。

朱雄英刚想说饿,见陈安脸色一沉,赶紧咋咋呼呼的挥起了小拳头。

四刻钟后,两套拳打完,朱雄英满头大汗,嘴里还“哼哼哈嘿”喊得带劲儿。

陈安看他运动量够了,才让他休息。

朱雄英擦着汗,看见栏杆上的青盐罐子,突然问道。

“师父,我同窗说他们平时都是用粗盐漱口做菜的,可你说江宁县制青盐成本很低,可为啥市场上卖得那么贵?”

陈安放下书,欣慰地看着弟子,这小子的脑瓜儿转得还真快。

他想了想,问道。

“你知道朝廷对盐铁管得严吧?没盐引卖盐,轻则充军,重则砍头,你觉得这做法对吗?”

朱雄英愣住了。

陈安接着说。

“铁器管制有道理,但盐是人人都离不了的,海边、内陆都能产盐,朝廷为啥还要严管?”

“为了收税?”

朱雄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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