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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挑战程朱理学的人不少,最牛的当属明朝中期的王阳明,他搞出心学,自己成了圣人,还把程朱理学挤得够呛。

要不是明朝亡了清军入关,程朱理学估计早凉透了。

但以前那些挑战者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像陈安这么淡定的,从古到今独一份。

晚上,县衙后院比平时更安静。

朱元璋白天得了新玩具,早溜回应天府盯着演兵场的工匠鼓捣。

李文忠还在研究工业园区规划,看得眼睛发直。

孙二虎接到兵部命令,去接手千户所,明天就带来江宁县选址。

姚广孝虽然热衷政治,但晚上没大事也会青灯古佛念经。

马皇后织了一天布,早就歇了。

院子里就剩陈安、朱雄英、小娥和采莲。

“师父,月亮上真没嫦娥、吴刚和月兔吗?”

朱雄英趴在陈安背上托着腮问。

陈安翻着书随口回。

“过些天琉璃作坊的凹凸镜做好了,给你整个天文望远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月亮上全是石头,没兔子没砍树的,更没漂亮嫦娥。”

“大人你骗人!前几天还说嫦娥偷吃后羿仙药飞月亮上了呢!”

小娥较真道。

“我骗你呢,傻不傻!”

陈安没好气道。

“那你咋证明现在没骗我们?”

小娥追问,小家伙也跟着点头。

陈安被问得卡壳,恼羞成怒。

“爱信不信!”

“切!”

俩人同时向陈安投来了鄙视的眼神。

“说不过就生气,跟爷爷脾气一样!”

小家伙补刀。

陈安听了,直接炸了毛。

“你咋能凭空污蔑人!我脾气这么好,咋能跟你爷爷一样?你这是诽谤!”

正吵着,院门口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要是我爹听见你这话,你少不了又得挨揍,陈安,对长者得有敬畏心才是!”

大伙儿一扭头,只见太子朱标和徐辉祖站在门口,正憋着笑看热闹。

“黄兄徐兄,哪阵风把您二位大神吹来了?”

陈安笑得像朵花,蹭地站起来朝院门口拱手。

朱标跟徐辉祖板着脸走进来,朱标先开了腔。

“你呀你,啥都好,就是这张嘴不饶人,要是让你黄伯伯听见刚才那话,猜他会不会把你拎起来揍?”

陈安嘿嘿干笑两声。

“两位兄长一看就是做大事业的人,哪能跟小屁孩似的打小报告?再说了,黄伯伯那暴脾气,我咋能跟他老人家一个模子刻出来呢?”

“呵呵!”

朱标跟徐辉祖同步冷笑,表情就差写着“你可拉倒吧”。

几人刚坐下,朱标就问。

“听说思本兄在你这儿当幕僚,咋没见人影?”

陈安指了指前院。

“文忠兄一头扎进工业园区规划里,现在正抱着图纸偷着乐呢,要不我喊人把他拎过来?”

朱标连忙摆手。

“他忙正事呢,我俩就是好多天没见你,过来唠嗑的。”

正说着,小娥端着茶具来了。

朱雄英见了朱标,跟见了班主任似的,赶紧行礼后溜进了书房。

朱标管儿子比朱元璋严多了,小家伙生怕被抓着训话。

采莲一看太子来了,想着肯定有正事,福了福身就去书房盯小家伙写字。

陈安摸出火折子点上小火炉,把小茶釜往上一搁,边倒水边对徐辉祖说。

“还没恭喜徐兄呢!”

徐辉祖一脸懵。

“喜从何来?”

陈安挑眉。

“商税改革初见成效,要是能推广全国,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不值得庆祝?”

提到这事,徐辉祖脸色瞬间放晴。

这商税改革虽是陈安首创,但落地推行全靠他跑腿,他感慨道。

“谁能想到商税这么能挣钱?就应天府、松江府这几个富地方试点,两三个月收的税就够去年国库十分之一了,要是全国铺开,光商税就能养着大明!”

陈安却泼冷水道。

“试点都是富得流油的地,别的地方可没这油水,再说户籍制度不改革,商税天花板也就到这儿了。”

“而且那帮反对的人,指不定正在憋什么坏水呢!”

朱标严肃点头。

“所以明天国子监的辩论,你只能赢不能输。”

徐辉祖跟着附和。

这时候,茶釜里的水开了,陈安边烫茶具边说。

“论吵架我还没怕过谁。”

朱标脸色更凝重了。

“你之前的那些话都传遍士林,人家都说你不守祖宗礼法,狂得没边,还有人说你影射皇权。”

“虽说圣上宽容,但你想继续当官,总得收敛点……”

徐辉祖也劝。

“黄兄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我们知道你有本事又为民着想,但明天辩论对手拿沈知夏案抹黑你,实际是想搞垮商税改革。”

“可你那套观点太猛了,三纲五常虽有毛病,但好歹是维护统治的,你全否定了,肯定遭人记恨。”

陈安把松果扔进火炉,重新倒满水,擦着手笑。

“二位兄长放心,我心里有数。”

朱标跟徐辉祖对视一眼,那眼神明摆着你可拉倒吧,你心里有个啥数。

陈安只好解释。

“我哪敢反对儒家礼法?都施行了上千年,早刻进骨头里,否定它跟蚂蚁撼大树有啥区别?我反对的是绝对服从。”

“凭啥女子、子女、臣子就得无条件服从?”

“更反对存天理灭人欲!”

“谁没点欲望,压狠了指不定出啥乱子呢!”

他心里偷偷补了句。

怎么也得先培养批同伙再搞事,现在单枪匹马不是找死嘛。

听他这么说,两人总算放下心来。

其实他们就是怕陈安明天嘴一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别以为之前念反诗没被治罪,就觉得大明言论自由。

换个人早被砍了。

以前陈安怼皇帝,读书人还觉得他有县令的风骨,但明天对手可是全天下的精英,代表着士大夫的利益,人家觉得陈安是在刨祖坟呢!

徐辉祖突然好奇道。

“你不用那套理论,咋赢明天的辩论?”

陈安没说话,慢悠悠地夹起新茶放进了茶杯,冲上山泉水,头道茶倒掉再注满水,这才把茶杯递过去。

朱标笑道。

“每次看陈安泡茶,跟看水墨画似的,雅得很,跟平时那暴脾气完全两码事。”

徐辉祖点头。

“是啊,动如脱兔,静如处子,这人设切换得够绝。”

陈安呷了口茶。

“人性本来就复杂,哪能只有一面?刚才徐兄问咋赢,其实很简单!”

“借势!”

“借天下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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