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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凝神听着,眸底渐渐浮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

“将他们三人关在一处。”

他缓缓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本官倒要亲自去会会,看看这三位优秀人物聚在一处,能吐出些什么金玉良言来!”

“那些随从醒了之后,把他们全都关进同一间牢房!”

陈安的话音刚落,便背着手走向了自己的更衣室。

锐眼卫队长瞬间就参透了陈大人的打算。

大人是要让这三位“有能耐的人”和同伙们毫无顾忌地串通口供啊!

而他自己,则会在隔壁偷听。

只要他们能说出足够多的实情,也就无需再费力气搞劳改甄别那一套了。

“属下遵命!”

锐眼卫队长拱手行礼后,便昂首挺胸地朝大牢走去。

圆月高悬。

朱元璋等人在看到江浦大牢的时候,都颇为惊讶。

即便是应天府的诏狱和天牢,都只是挂了块匾,可这江浦大牢的四个字,却是十分立体的雕塑,被支架固定在建筑的最高处。

朱元璋三人被移交给了狱卒。

狱卒押着他们往里走,一路上,三人不停地四处张望,看上去像是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构造的大牢。

这是一栋六层的木砖结构大楼。

牢房周围是极为宽阔的广场,广场的最边缘是高高的围墙,围墙旁边有驻军的宿舍,还有高耸的瞭望楼。

瞭望楼上,全配备了火铳和弓弩。

正琢磨着逃跑路线的毛骧,不禁暗自咋舌。

这建筑布局,怕是不管多厉害的高手来,都休想逃出去。

想到这里,戴着枷锁的毛骧,看着一身轻松的马皇后,又看了看同样戴着枷锁却一脸平静的朱元璋,不禁有些埋怨。

他实在搞不懂马皇后是怎么想的,非要这般配合对方。

也不明白朱元璋的心思,这种关头竟还对马皇后如此信任,简直是在拿性命支撑她的决定!

这时,毛骧看到狱卒们抬着猪笼,接连从他们身旁走过。

瞧见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下属,毛骧简直是又羞又愤!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人,居然会被地方兵丁收拾成这副狼狈模样,连半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

太丢人了!

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而此时的马皇后和朱元璋,正仔细打量着这座与众不同的大牢。

这种从未见过的布局,只怕又是出自陈安的手笔。

很快,整座大牢的布局就被朱元璋和马皇后牢记在脑海中。

“那栋最高的楼,是狱卒们的办公之所,站在那里,牢房内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尽收眼底,便于他们随时掌控全局。”

“再看牢房外围,驻军营盘与瞭望塔楼相互配合,时刻警惕着内里的风吹草动。”

“这般布置下,狱卒在内看守,驻军在外布防,两下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夹击之势,任谁被关在里面,都休想找到半分脱身的缝隙,当真算得上是插翅也难飞了。”

毛骧本就比朱、马二人更容易熟悉环境,毕竟是干这行的。

只是……此刻他怒火攻心!

毕竟身为亲军都尉府都指挥使,一品大员见了都得低头,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屈辱比死都难受。

可见皇帝皇后都甘愿受着,他也只能渐渐平静下来。

实际上,马皇后心里也不好受。

但在她看来,当时那种情况下,只有配合才是最好的选择!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报道大厅。

大厅四周挂着醒目的标语。

一步踏错莫沉沦,重整行装向新生!

迷雾散后有晴空,浪子回头沐春风!

尘埃落定从头越,向阳而生谱新篇!

……

映入眼帘的这些积极标语,先让朱元璋与马皇后微露讶异,随即二人便不约而同地颔首认可。

纵然身陷囹圄,他们那份考察探究的习惯依旧未改。

平心而论,这般透着教化与希望的监狱风气,的确藏着不少可圈可点之处,值得细细琢磨借鉴。

朱元璋与马皇后正专注于这些监狱文化的细节时,一旁的毛骧却早已双目圆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哪有心思琢磨这些标语的深意?

只一眼便瞧出,这些话分明是冲着他们这群阶下囚来的,字里行间都透着别样的针对性,直让他心头火起。

恰在此时,一道带着几分不耐的嗓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

“东张西望地瞅什么?”

“说的就是你,那个留胡子的大块头!从你开始,报上姓名、年岁、老家在哪儿!”

朱元璋望着那斜眼打量自己的管狱,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换作往日,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早就挨了他的耳光,到头来少不了凌迟处死的下场!

“发什么愣?!”

管狱又呵斥了一句。

朱元璋正要发作,眼角余光瞥见马皇后递来的警示眼神,那股直冲脑门的火气才硬生生憋了回去。

罢了!

事已至此,倒要看看陈安这臭小子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此刻若是动了手,先前的种种布置便会尽数落空,实在不值当。

再说,跟一个区区管狱计较,反倒失了身份。

念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怒火死死按捺下去,沉声开口应答。

“咱叫郭峰,今年五十四岁,应天人。”

马皇后也不卑不亢地道。

“民女马英儿,五十岁,应天人。”

毛骧咬着牙道。

“我叫毛骧,三十二岁,籍贯应天。”

管狱听了,嘴角微微一撇,眼神里带着一丝“我心里清楚但不说破”的意味。

他在监狱档案上提笔写下。

“此三人口音驳杂,兼有应天、安徽及北方口音,籍贯绝非应天本地,疑似潜伏我大明多年的北元细作。”

落笔收锋,管狱抬眼吩咐道。

“去那边坐好,画师要为你们画像存档。”

不多时,三人便被引至一处背景墙色单调的角落,按着要求端端正正坐了下来。

牢里的速写画师握着铅笔,俯身开始勾勒。

待画师停下笔,将画像递过来时,朱元璋与马皇后瞧了一眼,顿时双双露出震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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