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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轻笑一声,语气里添了几分算计。

“这么一来,既能让你们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也正好借着你们这几个试金石,看看我这些手下的武功到底练到了哪一步!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就在陈安思索时,马皇后又凑近两人叮嘱道。

“我再说一遍,一定要沉住气,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忍着!”

“重八,你得记着,安儿误抓了咱们,这事他固然有错,但说到底,也是咱们先有了不妥当的举动,才让他起了误会。”

“换个位置想想,他守着这一方地界,见着几个行迹不明的外乡人,多些防备也是常情。”

马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

“所以啊,安儿这般行事,倒也算情有可原……”

朱元璋和毛骧都重重一点头,算是应下了。

但马皇后最后那句为陈安开脱的话,落在此刻还憋着一肚子火的朱元璋耳朵里,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让他老子戴枷锁、蹲大牢,到头来还要被逼着去劳改?

这可是不孝不敬之罪!

岂是一句“情有可原”就能揭过去的?

风口窗外,陈安将听力全部集中到了那妇女的声音上。

但马皇后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

这妇女也未免太谨慎了些,声音小得跟蚊子振翅似的。

怕是真得把耳朵凑过去,才能听到一点动静!

可也正因如此,陈安反倒觉得这位中年妇女确实不简单!

能在这种境地还如此沉得住气,处处提防,绝非寻常人物。

他望着墙那端隐约映出的身影轮廓,脑子里猛地闪过锐眼卫队长先前的评价。

“那妇人瞧着温婉,实则心思缜密,行事滴水不漏,优秀得不像个北元蛮女。”

当时只当是下属随口一说,此刻想来,倒真是半点不假。

陈安摸了摸下巴,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就凭这份谨小慎微的劲儿,这步步周全、滴水不漏的心思,说她是北元蛮女?

陈安直摇头,他是万万不信的。

可她若真是位有家学底蕴的汉家妇女,又为何会跟北元蛮子搅在一起?

陈安眉头拧了拧。

他不是不知道,北元占了中原近百年,汉女嫁给北元人的事并非没有。

可那多半是时局所迫,是刀架在脖子上的无奈,哪里有什么真情实意?

无非是为了活下去,或是为了护住身后的家人。

可眼前这位妇人呢?

听她方才的话,句句都在为那几个“北元探子”开脱,甚至还替他们圆场,说什么“事出有因”。

若是迫于无奈的联姻,怎会这般真心实意地为对方着想?

这心思也太不合常理了。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目光落在那堵斑驳的牢墙上,仿佛要透过砖石,看清墙后那几人的真实面目。

难不成,这伙人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想到这儿,陈安又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猜测。

他倒要亲自会会这个有点水平的女探子,看看她到底有多少斤两。

主意一定,陈安从搭在隔墙的梯子上轻巧地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这女人太过小心,说话跟打哑谜似的,再这么隔墙偷听下去,怕是连句有用的都捞不着。

“大人,你可听到些什么了?”

县丞和锐眼卫队长一脸希冀的望着陈安。

“没有。”

见陈安摇头,县丞和锐眼卫队长都愣住了。

两人还在发愣,陈安便已沉声下令。

“明早把那个妇人调去女子劳改工坊,本官要亲自去见她。”

他目光扫过两人,又补充道。

“至于那两个男人,让他们跟着其他犯人去做苦力。”

“记住,押送的人不能用本地狱卒,叫锐眼卫里他们没见过的弟兄换上狱卒服去盯着,务必是生面孔,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县丞和锐眼卫队长这才回过神,连忙躬身应道。

“是!”

陈安没再多说,转身便走。

第二天一早。

一阵尖锐的唢呐声地响彻了整个监区。

“谁家大清早办丧事啊?”

“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大通铺上,毛骧和他的手下们全都捂着耳朵,嘴里骂骂咧咧的。

而那张勉强够躺下两人的小床上,马皇后被这突然的唢呐声,也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间,一脚就把朱元璋踹下了床。

那唢呐声循环播放着,节奏高亢,旋律紧凑,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朱元璋揉着屁股琢磨,觉得这绝不是送葬的路数。

他俩对唢呐这物件门儿清。

吹得悲悲戚戚,那是送葬;吹得喜气洋洋,那是办喜事入洞房。

可这让人提神醒脑的旋律,既不悲也不喜,到底是闹哪样?

“都有!所有人在半刻钟内穿好衣服,排好队等候检查!”

“要是磨蹭,早饭就只能喝凉水了!”

听到这声传令,朱元璋他们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唢呐是用来叫囚犯起床的!

三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问,这馊主意八成又是陈安想出来的。

虽说用唢呐叫人起床够奇葩的,但却是真的管用!

这穿透力,简直就是为这大牢量身定做的。

陈安是借鉴了现代军队起床号的思路,论穿透力,这唢呐可不比起床号差。

半刻钟一到,俩狱卒就站在了牢房门口。

他俩一眼就瞅见马皇后没换囚服。

“你的囚服呢?怎么还穿着自己的衣裳?”

马皇后脸颊泛起一层薄红,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窘迫。

“我身边这些……都是大老爷们,实在是没法换啊。”

狱卒听了,咂摸咂摸也觉得在理。

这妇人可是陈大人交代要“特殊关照”的,犯不着在这点小事上较真。

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

“行了,去食堂集合吧,该吃早饭了。”

于是,一行人在两名狱卒的押送下,不紧不慢地往食堂走去。

朱元璋一看到这宽敞的食堂,眼睛都看直了,还带着几分惊讶。

早在听到“食堂”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里就充满了好奇。

应天府的诏狱里哪有什么食堂啊?

囚犯们吃饭,向来都是直接用木桶端过来,一人分一勺就完事儿了!

他原以为这所谓的食堂,不过是让所有人凑到一块儿,方便分饭而已。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给囚犯用的食堂,竟又宽敞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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