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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陈安方才话语,心中都不免微微一动。

这些人倒不至于跟外殿那些官员们一样脸色剧变。

但听到陈安的话后,亦是稍有动容。

大多数脸上都露出一丝不悦。

太过狂妄的年轻人,总会是不讨喜的。

只有徐达等几人的脸上,露出些许好奇。

在徐达这几人看来,年轻人若是有资本,再狂都无所谓。

怕的就是既没本事,还狂妄自大。

至于朱元璋父子,脸色则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这段时间他们听的狂妄之言多了去了,这句话算不了什么。

朱标忽然低声道:“爹,要不让人去稍稍提醒一下?”

他很担心陈安一会儿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让那些大臣们不喜,那对陈安的前程可没有任何好处。

不要认为只要有皇帝的信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种人在史书上有个不好听的名称:奸臣。

就算是暂时能权倾朝野,但日后也会被狠狠清算。

朱标可不想看到一个心系百姓的官员因为话语而得罪百官。

舌战群儒虽然很爽,但后果也会很惨。

朱元璋却霸气地摆摆手:“不必,咱今天就是要听听,这小混蛋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这……

既然自己老爹都发话了,那朱标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默默希望陈安能管住嘴,千万不要再说那些惊人的话了。

……

外殿内。

应天府尹王玉平终于忍不住了。

冷声对陈安道:“住口,天花预防一事干系重大,太医们谨慎一些也是应该,你只需耐心解答便是,胡言乱语做什么?这是勤政殿,不容你这般放肆!”

“本官虽信任你,但也不能让你这般狂妄自傲,不敬先贤!”

“赶紧向各位大人解释一下,牛痘究竟为何物,为何能消除天花!”

他倒是出于好意。

说几句无关痛痒的重话,把陈安从那些太医们的指责中解救出来。

再说回到今日的主题上。

王玉平这个陈安的直属上司,也担心陈安会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到时候陈安吃瘪了,自己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王玉平是三品大员,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听他斥责完陈安后,一众太医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陈安向王玉平及其他官员们拱了拱手,才道:“洪武十四年,扬州府有一村子爆发了天花,因当地官服及时管控,所以未造成大规模传播。因为下官早年曾偶然感染上一头病牛所带的瘟疫,症状与天花极为相似,所以才冒险进入村子,想要验证一番……”

他这番话有真有假。

偶然感染病牛的瘟疫当然是假话。

身为现代人,他当然知道天花在古代意味着什么。

一旦感染,那除了等死外没别的办法。

他当然也知道要预防天花,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便是种牛痘。

因此来到大明之后,陈安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自己和侍女小娥种了牛痘。

找了将近两个月的功夫,他终于在扬州找到了一头病牛,而且还得知扬州有天花爆发。

种牛痘之后,他便进入了爆发瘟疫的村子。

带着村里幸存的人离开后,就一把火烧掉了村子。

陈安把经历简单的说完后,众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太医院那些太医们,也都不再说什么狂妄之类的话了。

因为陈安虽然说的平淡,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经历的过程有多凶险。

自己孤身一人进入疫区,可是九死一生。

谁都不清楚,种了牛痘后就一定不会感染天花。

即便知道,那天下又有几人敢孤身面对天花?

单凭这份敢于直面死亡的胆量,就足够让在场的太医们汗颜。

这就是圣人所谓的舍生取义。

因此陈安刚才说他能与古时先贤并肩,毫不为过。

先贤不单单在学问方面成就颇高,更有一种舍生取义的魄力。

听完陈安的讲述,太医们纷纷起身。

向着陈安恭敬行礼:“陈县令为百姓舍生取义,我等自愧不如,请受我等一拜。”

陈安也不推辞,坦然接受了这一大礼。

接着把张郎中拉过来,倒:“在下倒是颇为惭愧,因为在下只是提出理论,真正的实践者,是这位张郎中。”

“张郎中以身试牛痘,详细记录了其中过程,又在山谷中与病患同住两月有余,把种牛痘的过程完善,在下所上奏折中的数据,都是张郎中提供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陈安身后的张郎中。

他们之前还以为此人是陈安下属,负责辅助陈安完成牛痘试验的。

没曾想陈安是个甩手掌柜。

只提供理论,而不管实践。

听到陈安此话后,太医们先是一愣,接着便热情的看向张郎中。

太医院院使连忙拱手道:“我等眼拙,竟冷落了先生,还请莫要见怪……”

张郎中有些紧张道:“大人不必客气……”

院使道:“还请先生赐教,那种牛痘之法,果真去陈县令说的一般神奇么?”

张郎中肯定道:“不错,在下在谷中呆了两个多月,为上百人种了牛痘,刚种时会有些难受,但几天就会渐好,而且也没有一人感染天花。所以此法的确是可以消除天花的法子。”

说起正事,张郎中也不再紧张拘谨。

把他种牛痘的过程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

太医们则是反复询问。

有些问题上还会与张郎中争论。

但越说到后面,那些太医们的脸上便愈发喜悦。

见到这一幕,一众官员们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终于确定,陈安那份奏折所言非虚,牛痘的确有神奇功效。

想到此处,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肆虐千年的天花,就这么被解决了?

一时间,官员们看向陈安的眼神中不再有不悦,而是多了几分敬佩。

虽然陈安先前的确狂妄,但没有他直面死亡的魄力,又哪里会有这等消除天花的法子呢?

狂妄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旁人要是能找出这种法子,就算再狂妄十倍,又有何妨?

……

陈安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四刻。

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在天边烧出一片晚霞。

今天在宫中待了将近五个时辰。

大部分时间都是张郎中解答,但陈安也会说上几句,也把他累的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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