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当已经将万剑归宗练到大成之境,成为天下间至强者之一,剑道修为更为鬼谷子之上的魏明彻被紫女问道,在平生遇到的敌人中谁最强的时候,一家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魏明彻。
在她们的记忆中,魏明彻他们无论是比武,还是死战,从未败过,谁又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强之敌呢?
是掩日,是卫庄,是姬无夜,是东君焱妃,还是墨家巨子,是天宗宗师,还是剑道魁首鬼谷子?
她想到了许多名字,这些名字主人,或是成了魏明彻的好友,或是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但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们都有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强者。
没有一个弱小的存在。
在她们的好奇中,从魏明彻的口中却说出了一个她们想都不敢想的名字:宁陵府的那位老夫人。
在她们的不解中,魏明彻如此解释道:“那一次是我生平所遇最不愿面对的一次,不仅是我,还有芈裳,那位老夫人只是略微出手,就打败了我们两个人。”
当魏明彻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芈裳,芈裳的剑术之强,位列天下绝顶,在家中,除了魏明彻之外,就属芈裳的剑术最强,竟然有人能够同时击败魏明彻与芈裳?
恐怕即使是天下间最强的东皇太一他们联手也做不到吧?
就在众人以为魏明彻又是在糊弄她们的时候,芈裳却点了点头。
一时间,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魏明彻的话只让她们将信将疑的话,那芈裳的回应,她们则是完全相信的。
因为芈裳要么不说话,只要是说话了,就绝对不会是谎话,这就是芈裳的人品。
能够与芈裳的人品比坚挺的,举家上下,也只有魏明彻的剑了。
只是世间怎会有如此恐怖的老夫人?竟然能够同时打败魏明彻和芈裳,如此强者,她们竟然听都不曾听说过。
她们当然没有听说过老夫人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件事情的原委,魏明彻也绝对不会向别人提起。
清晨,在魏明彻从睡梦中醒来,在睡眼惺忪中,突然间只觉得浑身直冒寒气,当他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向外看去之时,只是一个面色阴寒,如同死了儿子的老夫人正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床榻前。
昨晚中断的记忆渐渐重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下意识地向怀中看去,只见芈裳如同春水海棠般蜷缩在他的怀中,秀眉微蹙,面有不胜之色。
略显苍白的嘴唇微抿,红霞未去,即使睡去,也难掩魅色。
这瓶开封的酒,算是真正散发出了自己的韵味了。
“嫂夫人?”哪怕知晓昨晚的一夜都是对方的算计,但睡了人家的儿媳,现在被人家婆婆抓了个正行,魏明彻依旧是难言尴尬。
从某种程度来说,魏明彻还未彻底进化成脸厚心黑的‘大成君子’。
“你干的好事,大王如此信任你,让你操办茗哥的丧事,你就是这么为茗哥操办丧事的,都操办到茗哥媳妇的床榻上了?”老夫人厉声呵斥道。
魏明彻本来还心虚,但听到老夫人这话,眉头微皱,脸色也变得冷厉起来。
虽然惊鲵的润远超想象,昨晚更是让人难忘的一夜,但一想到由此引发的各种麻烦,魏明彻就是头疼,惊鲵的剑鞘是润,但她的剑却更冷。
“老夫人,这一幕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吗?不要告诉我,昨晚的酒,不是你动的手脚。”魏明彻冷声道。
他只是想要稳健发育,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怂。
昨晚自己与芈裳的异常,昨晚他或许来不及想,但当昨夜兴尽之时,理智重新回归,在短短的片刻间,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即使是我动的手脚又如何?现在你躺在你侄媳妇的床榻上,你说,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别人是相信我给你们喝的酒中动了手脚,还是相信你酒后失德,见侄媳妇貌美,就强行欺辱了她?”
被揭破真相的老夫人并不慌乱,眼下这种情况,本就在她的预计之中,魏明彻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酒他已经喝了,证据已经没有了。
魏明彻坐起身,拉过长袍披在身上,脑袋微垂,似乎是在思索应对之策。
“安陵君,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老夫人见魏明彻面有迟疑之色,知晓自己的威胁已经有了效果,心中大定。
“等等,嫂夫人,你收收你的味,这里是正经地方。”魏明彻阻止道。
老夫人并不知道魏明彻话语间的真意,不过她也能听出个大概,无外乎要真诚一点。
“安陵君,眼下这种情况,你该交代?”被打断施法的老夫人依旧强硬地问道。
“你的目的我知道,不过是想让茗哥留下一个‘遗腹子’,以免得宁陵被魏无殇给继承,我说的可对?”魏明彻反问道。
“你……”被揭破算计的老夫人脸色一变,她只是听闻安陵的小君上智谋深远,在十二岁的年龄就能够将安陵治理的路不拾遗。
那时的她还只以为是魏明彻背后有人要为他扬名,所谓的名望,多有夸大之言,此时所见,方知,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事。
“昨夜是我失算,着了你们婆媳的道,我认栽,你们谋划的遗腹子,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不要以为由此就可以威胁我什么?”魏明彻冷声道。
“你就不怕我将这件事情揭破出去?到时,你必将身败名裂。”老夫人脸色愈发难看,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局,但此时这种情景?
“怕,我有什么可怕的,这件事情暴露了又能如何?我未婚,芈裳又是新寡,凑在一起虽然于礼不和,但也没什么,我又不打算在朝堂上更进一步,私德有亏,对我又算什么?”魏明彻满不在乎道。
在这件事情之中,魏明彻唯一担心的就是芈裳的反应,至于这位嫂夫人,他根本就不在意。
“况且,你就不在乎你儿子的颜面?”
事到如今,就是谁先怂,谁被拿捏,当魏明彻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态度时,老夫人就没了之前的底气。
“嫂夫人,你也不想茗哥在死后……”魏明彻威胁道。
此刻,魏明彻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是彼身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老夫人勃然变色,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你要的是继承人,所以才算计了我,我念在侄媳妇确实很润,我也不吃亏,索性就成全了你们,只是,你也不要用这件事情威胁我,我们现在是合作者的关系,你要继承人,我贪恋侄媳妇的美色,我们是各取所需。”
魏明彻的脸皮之厚,今日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体现。
他这柄剑,已经初现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