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修士都自恃身份，更不用说练气中期。
女修最多也就是攀附高级修士，这种开门做生意的陈凡确实是少见。
白芷不再多言，走到静室一角的白玉灶台前将珍珠灵米倒入紫砂鼎中，引灵泉浸泡，指尖掐诀，米粒迅速饱满，散发出纯净的谷物灵气。
随后，她取过那支十年份的紫纹灵参，将其切成薄如蝉翼的参片入鼎，与灵米相融。
这个过程白芷时不时地地用灵气控制火候，文火慢炖下，鼎中粥液渐渐变得晶莹粘稠，表面形成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晕。
同时他将处理好的【玉髓莲藕粉】、【清心薄荷汁】以及化开的【月蜜】与【珍珠米粉】置于模具中。
烘烤之后又将模具置于一小型【寒冰阵】，以极低的温度缓缓催化定型。
等到拿出来之后，形如凝露莲花，色泽碧玉剔透，灵气内蕴，有淡淡寒雾缭绕。
开始烹制的同时，一旁的泠音指尖也已轻抚琴弦。
空灵的音符，如月色初升，清辉洒落林间，陈凡感觉自己神识放空，如同坐在湖上小亭，下午买丹药的烦躁也一扫而空。
不仅如此，体内的灵力也随着曲调开始规律的运作了起来，完全不用他费力就可以运转周天。
“公子，请品尝。”白芷将灵膳端上来之后柔声开口。
陈凡颔首，先舀起一勺灵粥送入口中，粥品温润软糯，入口即化，一股精纯平和的暖流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滋养着经脉。
他又尝了一口那【清心玉露糕】，糕点清凉甘甜，让人神清气爽。
可惜的是他不是【食修】，没有【养胃】，一次能吸收的灵膳是有上限的。
灵膳滋养肉身经脉，雅乐安抚心神识海。
陈凡心中暗赞，此间服务，确实物超所值，称得上是一种高效的修行辅助。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碗碟也已见底。
这时婉娘起身开口道：“道友可还满意？是否还需要别的服务。”
“多谢二位仙子，手艺精湛，曲艺超群，徐某受益匪浅，至于其他的，徐某家里还有妻室，不方便。”陈凡说道。
白芷与泠音皆微微欠身还礼，神色平静，显然对此等赞誉已习以为常。
“道友满意便好，升仙阁永远欢迎您，刚才二娘告诉在下，道友正在为丹药发愁，不如这样，本阁愿意为道友提供每日的灵膳，可以给道友打九折，也可以用符箓抵价。”婉娘笑道。
陈凡有些好奇的说道：“仙子这么做不害怕那李家找麻烦吗？”
“道友多虑了，那李家里也有不少人是我们的常客了，再说了，我升仙阁能开到今天自然也有依仗。”
陈凡点了点头后说道：“那不知道仙子要什么符箓？”
“符修的符箓都可以，按照商店的价格给道友算，当然还是希望道友能多来光顾，才子佳人，一直都是佳话美谈。”婉娘娇笑道。
听起来是笔不错的买卖，甚至他可以说是占了不小的便宜，因为一般商店都是按照进价收购，按照市价显然是有些吃亏。
“好吧，那咱们签灵契吧。”陈凡说道。
“灵契就不必了，在下相信道友，每日中午在下会将灵膳送到府上，道友每半月结一次符箓就可以了。”
这条件简直是好的惊人，对方难道想拉拢自己？还是试探自己？
先看看再说，好处都送上门了，不拿白不拿。
陈凡答应之后，婉娘亲自将他送出了门。
回到碧波苑洞府时，夜色已深。
沐清涟正坐在院中石凳上调试一具巴掌大的机关傀儡，见陈凡归来，头也不抬地问道：“你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陈凡将玉牌放在石桌上，把经过简单说明，顺带问她要不要订点灵膳。
沐清涟放下傀儡冷笑道：“修仙界哪有白来的好处，只不过有些事情不好说，我估计对方是在试探你，不过该拿就拿，好处送上门，不拿白不拿。你只管装傻，符箓照给，灵膳照吃，等她们发现你滑不溜手，占不到大便宜，自然就消停了。”
陈凡点头：“我也觉得蹊跷。但眼下丹药紧缺，这灵膳确实能解燃眉之急。”
“不止吧，那合欢道女修不一个个善解风情，可比灵膳好吃吧。”沐清涟语气忽然带上几分戏谑。
陈凡懒得解释道：“随便你怎么想，我先去修炼了，过几天还要跟人家交符呢。”
沐清涟哼了一声之后就继续摆弄手里的傀儡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来到了交割的日子。
午时的长春亭依旧清幽，武红缨早已等候在此，眉宇间带着一丝急切，见到陈凡到来，立刻走上前去。
“徐道友，可是成了？”武红缨的声音带着期盼。
陈凡微微一笑，取出那方玉盒递了过去：“幸不辱命，武姑娘验看一番吧。”
武红缨接过玉盒，迫不及待地打开，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张符箓，表面流转着银色光华，其品质远超她预期。
“没想到徐道友真的能制作，这是一千灵石尾款，道友清点一下，此次真是多谢道友了。”
武红缨收起玉盒，心情极佳，十分爽快地将一个装满灵石的储物袋递给陈凡。
“多谢，那这笔交易咱们就两清了。”陈凡说道。
“等等。”
武红缨忽然叫住正要告辞的陈凡，犹豫之后说道：“实不相瞒，我武家修炼【兵甲炼元诀】，需常年与各种兵器、兽魂打交道，对高品质的【镇魂符】需求极大，精通此道的符修本就稀少，能稳定供应高品质灵符的更是凤毛麟角，不知道友可愿与我武家建立长期供应关系？”
随后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道友同意的话，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家族长辈一定会考虑的。”
武红缨的招揽早在陈凡的预料之内，但他面上不动声色道：“武姑娘诚意相邀，在下感激。长期供应并非不可，但在下乃散修，闲云野鹤惯了，有几点顾虑需事先言明。”
“道友但说无妨。”
“其一，在下不喜过多约束，每月供应数量需有一定弹性，无法保证绝对定量，且在下需保留一定的自主权，贵家族不得干涉。”
“其二，在下也需要修炼，资源方面希望武家能为在下提供一些，例如【筑基丹】。”
当筑基丹三字出口时，武红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为难。
“不瞒道友，我武家确实是能得到一些【筑基丹】，但是数额有限，分配极其严格，大多需优先满足核心子弟或立下大功的客卿。”
陈凡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失望之色，武红缨没有直接拒绝，反而坦诚相告，这说明有戏。
果然，武红缨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不过道友既然开口，红缨必当尽力而为。我会将道友的情况和需求如实禀告家主，竭力为道友争取一个机会，但能否成事，红缨实在不敢保证。”
“武姑娘坦诚相告，在下感激不尽。既如此，在下也不强求结果。路要一步步走，这个道理我懂。”
他这番通情达理、不骄不躁的态度，让武红缨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两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后，陈凡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