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秀琴看到夏天掏出那厚厚一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崭新百元大钞时,震惊得捂住了嘴!
但她很懂分寸,没有过问。
两人匆匆在街边对付了几口面条,立刻动身赶往刘玉梅家。
刘玉梅住的地方更偏僻,是个带小院的平房。
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和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苦苦哀求。
“刘玉梅!今天要是再见不到钱,老子就砸了你这些破烂机器抵债!你这破房子也别想安生!”一个凶狠的男声咆哮着。
“王哥…求求您再宽限两天!我正在想办法卖设备,卖了钱一定先还您…”是刘玉梅绝望的声音。
夏天和白秀琴对视一眼,快步推门进去。
院子里,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着刘玉梅。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刘玉梅脸色惨白如纸,头发散乱,被逼得背靠着墙,瑟瑟发抖。
“刘姐!”白秀琴立刻冲过去,挡在刘玉梅身前。
那壮汉斜眼瞟了瞟夏天和白秀琴,嗤笑一声:“哟呵,还搬救兵?小白脸带个娘们?滚一边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少管闲事!”
夏天没理他,目光直接看向惊魂未定的刘玉梅,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刘姐,设备打包五千五对吧?这钱,我现在就能给你。”
院子里瞬间死寂。
刘玉梅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天。
那三个讨债的也愣住了。
“你…你说真的?”刘玉梅声音颤抖。
“当然。”夏天点头,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钱,小厚的一叠,视觉冲击力极强。“这里是六千块,五千五买你的设备,剩下五百,算是我个人借给你应急的。”
厚厚一沓钱在阳光下,视觉冲击力无比强烈。
看到实实在在的巨款,刘玉梅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那壮汉眼睛都看直了,贪婪地盯着那叠钱,下意识就伸手去抓:“行!爽快!钱拿来,债就算两清了!”
夏天却把手往后一收,目光冷冽地扫过壮汉:“钱可以给,欠多少?有欠条吗?”
壮汉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一突,但还是梗着脖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四千三!白纸黑字在这儿!”
夏天接过来快速扫了一眼,确认无误。
他没有直接把钱给壮汉,而是先递给了刘玉梅。
刘玉梅双手颤抖得几乎捧不住,在夏天平静目光的示意下,她哆嗦着数出四千三百块钱,递向壮汉。
王哥一把抢过,沾着唾沫飞快点完,揣进怀里鼓囊囊的内袋,还用力拍了拍。
他眼珠一转,又盯上刘玉梅手里剩下的钱,皮笑肉不笑:“本金清了,不过嘛…刘寡妇,哥几个跑这么多趟,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费跑腿费…再给五百不多吧?买包烟抽!”
刘玉梅脸又白了:“王哥!你!你……这是敲诈!”
“少他妈废话!”王哥厉声打断,“给不给?不给,你这破机器…”
白秀琴气得要骂,夏天一步挡开她,看着王哥,语气平淡:“王哥?我叫夏天。”
“夏天?”王哥一愣。
“前两天,文化宫表彰大会的事闹挺大,听说了吧?”夏天补了一句。
王哥和他俩手下的脸“唰”地变了!
那事谁不知道?打残疤脸三个的狠人!
听说后台很硬,连县长局长都客客气气的!那帮去闹事的人现在还没放出来!
再看夏天吊着的胳膊…王哥冷汗“唰”就下来了,腿肚子发软,猛地想起报纸上的照片!
“您…您是夏天…夏…夏总?!”王哥脸上横肉挤成难看的笑,腰都弯了,“哎哟喂!我这双狗眼!没认出您!该死!”说着反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现在,利息还要吗?”夏天淡淡地问。
“不要了不要了!”王哥头摇成拨浪鼓,“夏总您大人大量!我们这就滚!立马滚!”说完,带着手下点头哈腰,屁滚尿流地冲出院门,眨眼没影了。
院里静下来,只剩刘玉梅压抑的哭声。
她看着手里的钱,再看看夏天,腿一软就要跪:“夏老板!恩人!谢谢…谢谢您…这钱我一定还!设备都归您!我给您白干…”
夏天和白秀琴赶紧架住她胳膊。
“刘姐,起来。”夏天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尊重,“钱买设备,该你的,请你当主管,是看中你手艺和管过工坊的经验,工钱一分不少,这工坊的运转、质量,以后靠你把关。”
刘玉梅听着这实在话,眼泪哗哗掉,用力点头:“夏老板!白妹子!你们放心!我刘玉梅干不好,管不好,东西出一点岔子,我…我就不是人!”
压在心头的大山没了。
看着夏天沉稳的样子和老友白秀琴,刘玉梅眼里重新有了光。
“刘姐,看看设备吧?”白秀琴温声道。
“哎!好!”刘玉梅擦干泪,引他们到院子角落,掀开厚油布……
几台老式“蝴蝶”缝纫机、一台锁边机、一台小绣花机露出来。
机身擦得锃亮,关节处抹着黄油。
“都还能用,好好的。”刘玉梅摸着机器,像摸老朋友。
夏天上前检查,齿轮皮带都妥帖,点头:“保养得好,刘姐费心了。”
“应该的,吃饭的家伙…”刘玉梅有点不好意思。
事定了。
夏天对刘玉梅道:“刘姐,明天上午十点要麻烦你来一趟白姐的店里,到时会有几个绣娘和裁缝来面试,你帮着掌掌眼。”
“行!我一定到!”刘玉梅满口答应。
又简单聊了一会后,夏天便和白秀琴马不停蹄地回到服装店附近找房子。
连看了三处都不如意。
眼看着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来了,最后在离“丽人”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子里,看中一处带院的旧平房。
房子旧但结实,院子够大,还有个小厢房能当仓库。
房东老大爷听说他们办工坊招人,租金要得实在,一月三十块。
夏天当场拍板,付钱拿钥匙。
站在小院里,想着缝纫机响起来的样子,夏天和白秀琴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点笑模样。
“走!”夏天招呼,“叫上夏渔,下馆子!小小庆祝,犒劳犒劳!”
“好!该庆祝!今儿这事办得险,但也成了!”白秀琴也笑了。
回家叫上放学的夏渔。
小丫头一听下馆子,高兴坏了。
三人找了家干净小饭馆。
夏渔吃得满嘴油,看看哥哥又看看白秀琴,眼珠一转:“哥,你下次和白姐庆祝可以不带上我的,我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一样……”
白秀琴低头夹菜,没吭声。
夏天瞪了她一眼,夹了块大肥肉塞她碗里:“吃都堵不住嘴?再瞎说下次没你份!”
“略略略!”夏渔做个鬼脸,美滋滋啃肉,心里门儿清:嘿,有戏!
送白秀琴到家门口,看她进了院,夏天才带妹妹回去。
夜深了,夏渔满足地睡了。
夏天躺在床上,左肩被撞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还得抓紧了…”
【叮!午夜十二点已至!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现金 300元!】
“蚊子腿也是肉”夏天扯扯嘴角,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