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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流逝,江都鼎中各类妖魔素材在水中渐渐溶解,水面呈现出五彩斑斓却又泾渭分明的色彩。

许轩体内巫觋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入鼎内,水泡翻涌起来,色彩之间的间隔逐渐消融,悄无声息间,水面中央浮现一个倒在水下的空腔。

而后,一道漩涡开始转动。

所有的色彩被粗暴的力量生生拧成一团,紧接着便被攥去其中杂质。

水面呈现出一种混沌的色泽,就好像沾染各种染料的洗笔筒一般。

难以言说的腥臊味自鼎中传出。

紧闭双眼的许轩突兀抬起右手,手指轻弹。

一只自高空跌向鼎中的燕雀被他指尖力道卷起的空气送回半空,它绕着江都鼎盘旋许久,直到那股腥臊味彻底消失才是恋恋不舍扇动翅膀离开。

此时,鼎中巫药呈现出澄澈光泽,如同山涧清泉。

许轩体内血脉传来迫不及待的感觉,他睁开双眼,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还好,镇抚司药材的药效尚未流逝。”

面对体内渴望,他没有过多压抑,上前两步举鼎便饮。

鼎中巫药如百川归流,尽数涌进许轩口腹。

随后,他只觉如岩浆般的热流自腹中升腾,顷刻间流转全身。

筋骨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先前空荡荡的窍穴此刻也被填满大半。

良久之后,最后一滴巫药落入腹中,许轩感受着身体越发强横的筋骨,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他咂了咂嘴,轻叹一声:“不够……”

单靠一县妖魔,连他窍穴都未曾尽数填满,只论带来的体魄增长,甚至难以同第一次食用狰肉时相比。

不过这也属于正常,到了如今程度,想要更上一层需得进食更好的血肉。

“得寻个时间去县外走上一遭了。”许轩抿了抿嘴,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兰若寺发生的事,深深刺激到了他。

身负神农传承,许轩有足够的信心在山林中找出能匹配彘肉的灵植宝药,他有充足的把握,只要以彘作为主料,辅以尽量匹配的灵植佐使,他就能填满所有窍穴,正式迈入蕴养巫身的境界。

更何况,山林之中的妖魔还能为他提供气血精华,弥补他斗法神通不足的现状。

许轩收好江都鼎,正准备朝院外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近乎同时响起。

“许公子,有官府的人来了。”谢韵略带小心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许轩愣了一下。

他早些时候和梁祝见过面,梁祝现在应该在忙赈灾之事,哪儿有空来找他?

“推门进来便是。”不过许轩也没有多想,开口回了一声。

院门被推开,抱着青色衣物的谢韵先是走了进来,随后是梁祝和一个镇抚司装扮的道士。

谢韵最近突发奇想,要帮许轩做一身衣服,索性许轩最近身材又是往上窜了两截,见她兴致盎然,便是答应了下来。

“许公子……你又长高了一截?”见已经快超过自己两头的许轩,谢韵脸色有些挫败,她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当天帮许轩做一身合身的衣服。

许轩揉了揉谢韵的脑袋,轻声安慰几句。

“许二哥,上面来了位差使。”梁祝抱拳问候,语气有些紧张。

许轩看了眼那不过二十出头的道士,笑着点了点头:“两位请客堂一叙。”

随后,他张开双臂让谢韵又量了量自身身高,目送她离开后,才是在两人之后进了客堂。

见两人已经分别坐下,这里也没什么侍女,许轩索性自己动手给两人上茶,又是从屋内拿出几块糕点,随后才坐下看向那生面孔的道士。

“这位道长,敢问来钱塘所为何事?”

这镇抚司打扮的道士国字脸上面色有些苍白,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穿着一双黑色高帮配白底皂靴,腰间戴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八卦镜。

许轩问话时,他正吃着糕点,刚想开口回话却是突然卡了一下,随后呛咳起来,面色涨的通红。

“咳,咳,小道赵长青,前来此地,为的是……咳咳咳。”

许轩听得难受,出声劝道:“道长喝口水压一压再说话。”

闻言,赵长青感谢的拱了拱拳,伸手端起茶杯,一口闷了下去。

“嘶哈……”

他又是伸着舌头,表情有些痛苦,显然是被烫到了舌头。

许轩侧目不忍去看,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有些不着调的道士。

过了一会儿,赵长青才是缓过劲来,他朝着许轩歉意行礼:“抱歉,小道口腹之欲浓了些,倒是闹了笑话。”

他这般坦然,许轩倒是对其印象稍稍变好:“不碍事,这糕点我还有些,待道长走的时候再带一些便是。”

“多谢许都头,不对,今日之后应是该称呼许校尉了。”赵长青闻言眉开眼笑到,他拍了拍脑袋,语气恍然,“对了,先谈正事。”

许轩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带着棕红色火漆的信件,同时又是掏出一官印鱼袋摆在桌前。

“许校尉,请吧。”

赵长青伸手示意。

火漆上的官印,是当地知府的印记。

许轩道了声谢,先是拆开信封开了起来。

信的内容只是一则很简单的公文:因钱塘知县高隋骤发恶疾去世,杭州知府暂领钱塘知县之职,具体事宜由钱塘县佐贰官及镇抚司共同负责,并升当地镇抚司都头许轩为校尉。

而那鱼袋中,则是镇抚司校尉的官印。

许轩看了两遍,确定没有遗漏后交给一旁伸着脖子的梁祝,随后看向赵长青,缓声问道:“赵道长是余杭人士?据我所知,余杭镇抚司……”

“也就剩下小道一人了。”赵长青面色灰白,叹了口气。

闻言,许轩面色一怔。

余杭可是杭州府治所,运河及钱塘水脉相汇聚之地,漕运中心。

换句话说,那里是整个杭州的命脉,连那里的镇抚司都只剩下一人……

“杭州已经糜烂到这等地步了吗?”他不由轻声问道。

“倒也没有。”赵长青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苦涩,“只是镇抚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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