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寻思着怎么虎口夺食的时候，老马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号码，老马挑眉道：“是那个家伙。”
彦红马上道：“看他怎么说。”
在座的人都知道老马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杨小冬。
老马瞥了他一眼，随手将手机扔给他道：“你接。”
“我？”
彦红愣了一下，这么客气，连电话都给我接了？
不过考虑到杨小冬指不定说出点什么秘密，彦红笑了笑也没矫情，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通，他没吭声，防止杨小冬听出他的声音。
结果也没给他吭声的机会，对面的杨小冬就语带讥嘲道：“老马，越混越回去了。带着一群虾兵蟹将就想跟我斗？怎么着，还想在背后捡点便宜？我要是你，马上打道回府，免得在这丢人现眼。你恐怕连企鹅的大门都进不了，别在这丢人了。你现在带着那群小喽啰离开，我懒得搭理你们，要不然，等回头遇上了，别怪我不给面子，当场奚落你，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你了。”
彦红嘴角抽动了一下，半晌才将手机放下，推到老马面前干笑道：“你接好了。”
老马也不理他，拿起手机就按下了挂机键。
接着脸色如常道：“不用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嘴皮子犯贱，干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虚。也越是如此，我们越要争口气，不用受他的激。先让他和企鹅谈，我们这边如今最重要的是知道他的底牌，新天地开出的价码。在此基础上，我们各自出钱出力，联系小马以外的管理层和股东。一家不是他对手，此刻大家都明白这点，这时候我们再内讧，以后聚会，恐怕又得少上几人了。”
如今，华夏的IT巨头大半都聚集在了这里。
大家也不傻，自然听懂了老马的意思，反正不管怎么样，不能再让新天地壮大下去了。
哪怕壮大，也是有限的壮大，而不是突飞猛进！
IT行业的巨头，年纪都不算太大，果决还是有的。
老马话音落下，众人各自点头，接着就分别散去。
小马这边很难搞定，这家伙目前第一看中的不是钱，而是其他的影响，而这些东西大家给不了。
搞不定小马，那先搞定他身边的人再说。
就算都没用，最后也得让新天地大出血一次，耗空他们所有的家当，这才能给大家争取最大的时间和机会！
何况，企鹅这块大肥肉，哪怕这时候和新天地没冲突，他们也舍不得放下。
巨头崩塌，对一些二线企业而言，随便吃点肉，也足够他们消化一段时间了。
……
酒店门前。
杨小冬拿着手机，轻叹道：“人啊，越来越没意思了。以前吧，这些人还能回几句，现在都回嘴的能耐都没了，是我站的太高，还是他们越来越弱？”
白芳磊直接没搭理，自顾自地看着文件道：“下午1点30分，我们和企鹅约好了，去企鹅总部大厦见面。到时候，MIH和ABSA都会来人。这次是您亲自带队去参加，还是刘总先带人过去谈，大体上达成一致，您再出面？”
“我过去。”
白芳磊闻言微微皱眉，低声道：“您现在就出面，一旦这边谈不拢，那……”
作为企业的最高决策者，谈判第一次就出面，一旦谈不拢，后期就很难转圜了。
而且杨小冬此刻出面，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见他这么急切，这种心理也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扬小冬笑了笑道：“其实无所谓，我的确很迫切，大家都知道。我不在乎企鹅的用户，不在乎他们的产业，也不在乎他们的其他资源。这些东西，可有可无，可有些东西，我还是很想要的。就说他们的研究院，几大研发中心，一些数据中心，包括人才储备，拿过来，会创造更大的利益……”
这话就是废话，大家都懒得说什么。
对互联网企业而言，这些东西其实就是最大的资本！
当然，也有人说庞大的用户群体才是最大的资本，可新天地乐淘目前不缺用户，缺的就是别的。
所以相对乐淘而言，用户其实还是其次，关键就在于杨小冬说的这些。
这点，眼睛没瞎的都知道，企鹅又不是白痴，难道还会单独把这些转让给乐淘不成？
……
下午。
企鹅总部。
杨小冬站在楼下，有些唏嘘道：“刚建好的是企鹅大厦还没入驻，有些可惜了。”
企鹅大厦前不久刚完工，按照企鹅的计划，是要下半年才入驻的。
计划都安排好了，结果小马连住个新大楼的机会都没有。
杨小冬接着又笑道：“这样也好，新大厦新气象，新老板，新企业，一切都是新的，挺好的。”
刘乃义轻咳一声，低声道：“马总来了。”
在人家门口，还没正式谈判，你就新老板新企业了，真的合适吗？
被人听到了，就不怕小马心里不舒坦？
实际上哪怕没听到，小马也不是太舒坦。
杨小冬作为战胜者来接收他的红利，而自己作为战败者，现在缴械投降，谁能舒坦？
看到杨小冬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小马，忽然上前猛地拥抱住杨小冬，狠狠地在他背后捶了几下，笑容满面道：“冬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咳咳咳……”
杨小冬吸了口气，推开他就骂道：“犯得着吗？做人大气点，你猥琐习惯了是吧，见面就这么猥琐……”
小马皮笑肉不笑道：“你对我意见挺大的，这几天还没过去那个坎？何必呢，就这么点小事，对你来说算事吗？谁还没有个过去，你冷血无情，脸厚心黑，还在乎这些？”
“我告诉你，你再人身攻击，别怪我当着大家的面收拾你！”
小马跃跃欲试道：“我还真有些期待，反正我无所谓，我什么都丢了，还在乎丢一点面子？连老马都能放倒你，我觉得我还是比他强一点的。”
“马总！”
“杨总！”
两边的人听不下去了，急忙出声打断。
这二位没问题吧？
真要在这打起来了，丢人能丢到全世界。
一个全球首富，一个哪怕到现在还算IT霸主之一的巨头，在这打起来了，恐怕连Z府都要骂娘。
这丢的不是他们自己的人，是华夏企业家的人！
杨小冬现在说一声代表华夏企业家的形象一点都不为过，这时候打架，要不要脸了？
被人打断，杨小冬轻哼一声道：“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我不一样，我跟你斗，有失身份。”
“杨总！”
老张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打断道：“杨总，还是先上楼吧，这时候做口舌之争没必要。”
杨小冬笑眯眯道：“张总，不是我要和他斗，你自己刚刚看到了，他还有点男人的风度吗？见面就想找茬，也就是我了，换个人，你看看，绝对掉头就走。”
小马淡淡道：“那你走好了。”
“你确定？”杨小冬反问道。
“确定！”
“行，你说的，小马，你别后悔……”
见两人还真斗上了，老张和刘乃义这些人都有捂脸的冲动。
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杨小冬舍得走吗？
小马就愿意杨小冬现在走？
显然不存在的事！
就为了这点不存在的事，两人跟傻子似的斗来斗去，有意义吗？
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劝说下，众人一起上了楼。
进电梯的时候，老张几人挡在两人中间，生怕他们又斗上了。
不过事实恰恰相反，刚刚在外面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这时候却是仿佛遗忘了刚刚的事。
趁着MIH和ABSA的人不在，杨小冬开口道：“企鹅整体并入乐淘体系，这样才能变化最小，动荡最少。我可以完整接收，包括所有管理层！当然，你小马肯定不在行列，不是我拒绝你，是你拒绝我。老张和老刘都是专业的人才，你们这群人，我是极度渴望你们能留下来的。”
小马淡淡道：“既然愿意谈，我自然也是有这想法的。老张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来，不在于我，在于他们自己和你。这些回头再说，大方向都没定下来，你急着这些有什么用？从我本意来说，我也不怕告诉你，虽然我看你不顺眼，可企鹅被你接手，大概才能最大程度保留原有的企鹅体系。可我的意见不是唯一的意见，我本人不在意一些东西，却是要为大家考虑。包括进入乐淘之后，大家的职位安排。你一句留下来，怎么留？原有的乐淘科技体系，和现在的企鹅体系，你怎么妥善安排？你恐怕连个计划都没有，张口就敢胡乱允诺，杨小冬，你别拿企鹅当国M！我们和国M不一样！”
杨小冬挑眉道：“你也别挤兑我，我自然有我的考虑。乐淘聊聊和其相关产业被拆分出来，是并入企鹅，而不是企鹅并入乐淘科技。有用的东西，我都会用上。企鹅现在是华夏驰名商标，小企鹅也是，乐淘科技不是，我自然会合理利用资源。而并入企鹅之后，自然会以企鹅这边原有体系为主。这些事，我们早有安排。当然，你也别指望还能完全保留现在的管理体系，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适当的变化肯定有，不过改变不会太大，以后的企鹅，其实主要还是独立运营状态。”
小马瞥了一眼旁边的刘乃义，眯着眼问道：“那企鹅会归入乐淘科技还是新天地控股集团？”
“乐淘科技。”
小马皱眉，这样一来，企鹅的地位就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