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爷子听完眉头紧蹙，盯着陈茜道：“新天地还缺钱？之前不是贷款了五个亿吗？怎么还缺？”
陈茜没吭声。
老爷子沉思片刻，又问道：“就算缺钱，也用不着跟你借钱吧？难道杨小冬知道你手上有陈氏集团的股份？”
“没有，他不知道，我自己说的。”陈茜急忙道。
老爷子听完细细打量了一下陈茜，许久才道：“茜茜，爸爸不反对你谈恋爱，也希望早点抱外孙，可杨小冬不合适……”
“爸！”
陈茜娇嗔一声，红着脸道：“你想哪去了！我借钱给杨小冬也是算利息的，而且利息还很高，比每年分红都划算。你瞎说什么呢！”
老爷子瞥了她一眼，最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过身继续看电视。
陈茜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就准备回房间。
就当她快进房间的时候，老爷子忽然又道：“你还没说杨小冬借这么多钱做什么呢？”
“买地。”
“买地……”
老爷子一听到这就明白了，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他也没多问，只是心里暗道，回头想个办法把女儿弄到BJ去，新天地不能再待了。
女儿为了给那小子筹钱，连她外公留下的遗产都给拿出来了，这简直颠覆了老爷子的想象。
正常的上下级不会是这样的，普通的朋友关系也不足以让陈茜卖掉股份，筹集资金借给杨小冬。
这不是小数目，可是好几个亿，什么关系这么值钱！
不是上下级，不是友情，那还能为了什么？
要说利益，老爷子才不信陈茜的鬼话，什么时候女儿考虑过钱的问题？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爱情了。
男未婚，女未嫁，又经常在一起共事，杨小冬也是个人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创下这么大的家业。
有能力自然就有魅力，这种男人引人注目很正常。
陈茜经常和杨小冬打交道，被吸引不奇怪，可老爷子却不太看好。
他是官，杨小冬是商，官商两个字虽然是关联在一起的，可有时候也是一个大忌讳。
尤其是杨小冬现在还涉足地产行业，那老爷子和杨小冬之间的忌讳就更深了。
一旦杨小冬成了他的女婿，不管他们有没有别的交易，外人都不会这么想，到时候对杨小冬和他影响都不好。
除非他和杨小冬两人有一人离开辽省，可现阶段，两人都不会离开。
这就是矛盾所在了，老爷子觉得杨小冬和陈茜不是良配。
可回头又看了一眼女儿的房间，他又有些头疼了，陈茜今年都这么老大了。
女儿一向眼高于顶，看上一个人真的不容易，这要是自己棒打鸳鸯，说不定又得拖上几年，那可就三十好几了。
他一时间陷入两难的抉择中，自己到底要不要插手呢？
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随他们去吧…
6月18号。
陈茜回了公司，一大早就闯进了杨小冬的办公室。
杨小冬正和人事总监谈事，见陈茜进门，按了按手道：“你先等等，我这还有点事没谈完，谈完了再说。”
人事总监一看陈 茜在旁边等着，哪还敢磨叽，迅速将该说的事说了一遍，就起身对杨小冬道：“杨总，我这边汇报完了，待会面试的时候我让人通知您。”
杨小冬点头道：“好，那先去忙吧。”
人事总监应了一声，出门路过陈茜的时候又恭敬地问候了一声，这才匆匆出了办公室。
等他一走，陈茜便踱步走到杨小冬对面坐下。
拿起桌上的简历看了一下，接着便笑眯眯道：“嗯，还挺会选人的。”
杨小冬笑道：“还行，他毕竟做了多年人力资源，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陈茜继续翻看了一下其他几份简历，最后笑着点头赞同道：“看人的眼光是不错，脸蛋都挺漂亮的，这八个人去参加选美肯定没问题。”
杨小冬翻了个白眼，低下头看文件没搭理她。
陈茜有些无趣道：“我说真的，这几个女人要是没整容，选美完全可以了。”
“得了，选美不选美的管我什么事，找我有事？”
杨小冬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因为这次进入二轮面试的几个女人的确长的不错。
这倒不是杨小冬特意关照的，也不是人事总监揣摩杨小冬的心思特意安排的，而是一种潜规则。
老总的秘书就没有丑的，真要长的丑，人家也不好意思来面试。
毕竟是要带出去见人的，新天地也不是小企业，杨小冬有时候要会客，见得大人物也不少，总不能让一个丑八怪在外人面前碍眼吧。
相貌和能力是并重的，而且特定的时候相貌比能力更重要。
杨小冬是招秘书，又不是招总经理，相貌这一关自然要过得去。
陈茜闻言也没在这上面多说，转回正题道：“钱的事问题不大，月底前肯定能入账。不过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朋友，你不见见？月底参加拍卖会，这可是大场面，你的新任总经理总要见识一下吧。”
杨小冬思考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再等两天吧，明天我这边安排了两个人来面试，如果不合适，我再见见你那个朋友。”
陈茜不乐意道：“你这不是把我朋友当备胎了么。”
“废话，能见见就不错了，要不是实在没人，就你上次说的那脾气，我连见都懒得见。”
陈茜嘀咕了一句，不等杨小冬问话就继续道：“还有，上次你不是说要看看刘乃以的计划书么，他做好了，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刘乃以搞了一个类似微博的东西出来，杨小冬之前也知道的。
杨小冬闻言来了些精神，接过陈茜递来的文件。
打开文件看了一会儿，杨小冬微微有些皱眉。
刘乃以的计划书做的倒是挺漂亮，看起来也一目了然，不过内容却是还没能达到杨小冬的预期。
过了片刻，杨小冬道：“回去让刘乃以再改改，他这跟翻版的校内网有区别吗？我要的不是复制一个校内网，而是创新，就他这份计划书，指望我拨款支持他，根本不可能。”
陈茜一脸无所谓道：“我早就说过了不行，指望这个赚钱，希望渺茫。”
陈茜的话也代表目前的主流意识，02年的时候，互联网行还处在萌芽之中。
可杨小冬心里有数，未来是属于物联网的。
陈茜这么说，他也没解释，绕过这个话题道：“回去让刘乃以再想想，目标人群不是说非得盯在学生身上，学生虽然是未来的接班人，可目前还不是互联网的主流群体，现阶段能买得起电脑的学生才几个？让他视野放宽一点，除了学生，难道就没别人了？打个比方，就说我和徐老头的冲突，这些天引起多少人关注了。这种事难道不值得关注？难道不比在校内网上找朋友来的强？”
杨小冬一说完，陈茜就看着他有些发呆，好一会儿才道：“你视野还真够独特的。”
杨小冬撇撇嘴道：“少说风凉话，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把我的话转达给刘组长就行。”
“好吧。反正我大概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是不看好，你自己看着办吧。而且目前咱们也没太多的精力投入这上面，我劝你还是少分点心为好。”
“我心里有数。”
……
两人聊了一会儿，门外的代班助理进门轻声道：“杨总，陈总，人事总监打电话过来说面试马上就开始了。”
杨小冬点了点头，起身对陈茜道：“我去看看，你去不去？”
“去，就当看选美比赛了。”
“无聊！”
“就是太无聊啊，不然我才不看呢。”
杨小冬懒得说她，整了整衣衫，和陈茜一起踱步向会议室走去。
……
这次进入二轮面试的秘书人选一共有八人。
杨小冬进会议室的时候，面试刚开始，已经有人进来面试了。
人事总监正在问应聘者问题，见到杨小冬进来，就准备起身迎接。
杨小冬按了按手，示意他继续，接着便和陈茜在一旁坐了下来。
人事总监和其他几位人事部的主管轮流问了一些问题，应聘者回答的还算得体，杨小冬听了一会儿，感觉还不错。
当然，这也和他对秘书的要求不高有关。
他也不指望招个多牛逼的秘书，机灵一点就行，别笨手笨脚的，脑子活泛一点，分得清轻重，这就够了。
现在的那个代班助理，经常能把杨小冬气死。
杨小冬都不知道行政部怎么选人的，笨手笨脚的也就算了，泡个茶都经常出错。
想到这些，杨小冬忽然出声对人事总监道：“不用一个个面试了，全都叫进来，集体面试。”
“集体面试？”人事总监有些惊讶道。
“对！”
既然老总都这么说了，人事总监自然没意见，连忙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
时间不大，剩下七位女生一起进了会议室。
人事总监安排众人坐下，接着又看向杨小冬。
杨小冬想起了浓茶事件，看向众人道：“先去给我泡杯茶，浓茶，也不要太浓，适度即可。”
八位女生几乎都认识杨小冬，杨小冬一开口，众人都知道老总亲自出题了。
秘书本来就是服务老总的，泡茶也是基础，几女也没觉得受到了侮辱，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纷纷走到一旁帮杨小冬泡起了茶。
坐在杨小冬旁边的陈茜忍不住低笑道：“你真够可以的，面试董秘第一关让泡茶的，你大概是第一个。”
杨小冬不以为然道：“那你以为我会问什么？找个不会泡茶的秘书，你才知道有多可怜。”
陈茜忍不住失笑，连人事总监也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几人聊天的时候，茶也泡好了。
八个美女端着茶杯，都一脸期待地看向杨小冬，很希望杨小冬能喝一口她们泡的茶。
杨小冬也没让她们失望，八杯茶，每杯茶都喝了一口。
过程中杨小冬不动声色，这让几位女生都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杨小冬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喝完茶，杨小冬也没说谁好谁坏，又对人事总监道：“准备一些过期的公司文件，拿过来我有用。”
新天地公司这么大，每天处理的事情也很多，过期的文件自然不在少数。
很快，有工作人员搬来一个大纸箱，里面装满了文件。
杨小冬指着眼前的大箱子道：“你们八个人，每个人从中间挑出三份你自己觉得最应该及时处理，也是最重要的文件出来。”
他一说完，就有女生问道：“杨总，要是我们挑中了同样的文件怎么办？”
杨小冬笑眯眯道：“那就得看谁眼捷手快了，谁先拿到手就是谁的，给你们十分钟，计时开始！”
一听杨小冬说开始，八女连忙向大箱子跑去。
箱子中的文件最少在一百份左右，十分钟时间根本不可能看完，只能大致看一下内容。
加上还要八个人竞争，几女自然都不轻松。
杨小冬话音落下，会议室中只剩下翻阅文件的声音…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杨小冬一喊停，众人手忙脚乱地停了下来，有两个女生之前还没选好三份文件，此时一听时间到了，连忙随便从箱子中挑了几份文件，凑足了三份。
杨小冬也没制止，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才道：“都挑够三份了？”
几女对视一眼，过了片刻才有人轻声道：“杨总，我只挑了一份。”
杨小冬瞥了她一眼，说话的女生大概是这次面试中相貌最拔尖的一位。
杨小冬轻轻敲了敲桌子，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之前说的是三份吧，为什么你只选了一份？3号和6号两位女士之前也没挑够三份，可最后哪怕随便选了两份，也凑足了我要求的数量，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被杨小冬提到的两位女生脸色微红，不过也没敢插话。
那个只挑了一份文件的女生闻言马上道：“因为我看了几十份文件，只发现这份算是比较重要。其他的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事，我觉得拿给杨总看反而是浪费时间。杨总您日理万机，时间都是宝贵的，在这些事上面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和金钱。”
杨小冬笑了一声没接话，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将几个女生挑中的文件都简单扫了一眼，杨小冬心里大致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