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闻言凝眉道：“刚和电信和联通达成合作协议，尤其是手机企鹅，之前就施行了免流量政策，这时候新天地这边都不敢和几大运营商硬干，而是采用迂回政策，用流量费用增加打消他们针对的心思。我们这边就更不能做！一旦做了，几大运营商忌惮心态年底，却不会忌惮我们。微信不同，有了乐聊在先，加上微信不是免流量的软件，我们跟风上线，通信运营商这边也可以理解。”
众人无言，都有些无奈。
有些事，新天地能做，他们做不得。
手机企鹅用户其实还是不少的，上线语音版本，就算不能挽回局面，也能减少不少用户的流失。
可企鹅这边有忌惮，加上大家刚合作，现在也不好翻脸，只能等微信了。
虽然都是语音版本，可情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过微信最快也要将近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才能上线，以前这点时间大家不在乎，现在，一个星期足以发生太多的变故了。
见他们不说话，小马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先不管其他，你们继续做你们的。最后，继续宣传理财通，对了，这时候可以加大对余额宝的宣传了。过去三天多时间了，余额宝最少流入了20亿以上的资金，金融机构这时候也该有察觉了才对。帮着新天地再宣传一下，加大金融机构的危机感。”
众人连忙点头，接着就四散而去。
港股得9点30分才开盘，现在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光在这等着也不是回事。
股价到底跌不跌，他们现在除了坐等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在企鹅众人等待港股开盘的同时。
还在沪市停留的杨小冬，笑容满面地对着电话说道：“不能让咱们的小马哥闲下来，这人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这几天，他也够爽了，我都懒得搭理他。可今天港股开盘，还是给他点惊喜好了，免得他太过张扬，真以为我们没办法了。”
电话对面的刘乃义闻言马上道：“好，那我现在就对外公布消息了。”
“嗯，热闹一下，虽然不一定能这么轻松的弄死企鹅，可能打压，那就打压一下。”
“明白。”
“……”
杨小冬这边挂断电话不久，很快，新天地就对外公布了一条消息。
乐淘互动娱乐公司，经过几番洽谈，终于拿下了《魔兽》的游戏代理权。
《魔兽》在华夏网游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哪怕现在已经在走下坡路，依旧不可忽视，依旧在网游市场占据6%左右的市场份额。
乐淘拿下了《魔兽》，也就意味着，乐淘游戏产业，从原本的华夏第二，跃升到了第一！
所以，在公布拿下《魔兽》代理权的同时，乐淘又发布了另一条消息，CF代理权限到期，乐淘将收回CF的运营权，由乐淘自己运营。
一旦失去了CF代理权，企鹅这边的游戏收入会锐减三分之一以上！
而游戏业务，又是利润率极高的业务。
企鹅05年创造了20亿的利润，其中大概有7亿以上的收入，来源于游戏业务。
CF在这7亿当中，贡献了将近2.5亿的利润，这也就意味着，CF这一款游戏，撑起了滕迅八分之一的版图！
一旦被乐淘收回代理权，企鹅的整个游戏产业都会遭受重创。
丢掉八分之一的利润，不代表仅仅只是八分之一，这甚至意味着企鹅的游戏业务被终结。
在公布消息的时候，乐淘也毫不手软，公布了企鹅的收入来源和盈利来源。
八分之一的利润来源于CF，这个数字是血红色的！
在港股即将开盘之前，新天地放出了这样的消息，简直就是大冬天给企鹅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仿佛嫌冷水不够冷，继新天地之后，又有几家游戏公司对外宣布，和企鹅合作的游戏，在代理权到期之后，会取消继续合作。
宣布消息的公司，实力不算强大，游戏也只能说一般。
可这是一个趋势！
企鹅的游戏产业形不成集群化，加上却少了拳头产品，可以说，几乎必然要没落。
哪怕CF的代理权还有一年，可一年后怎么办？
一年时间，企鹅能在新天地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打造一款现象级游戏产品吗？
失去了游戏产业，丢掉了28%的营收，丢掉了30%以上的利润……
这样的企鹅，真的还有前景吗？
移动市场丢了，游戏产业丢了，电子商务丢了，企鹅还有什么？
……
“企鹅还有什么？”
同一时间，不少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老马想来想去，半晌才轻声道：“只剩下PC端的即时通讯了，小马恐怕也没料到，几年前的一次代理权之争，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当年，杨小冬在谈地下城代理权的时候，和企鹅竞争，多花了不少钱。
结果杨小 冬一气之下，直接让人收购了CF的母公司。
当然，实际情况是，就算没有这次代理权之争，杨小冬也会收购的。
企鹅也没料到，CF这款在国际上并不算火爆的游戏，会在国内爆发这么大的潜力，甚至成为他们的游戏核心业务。
小马不是不知道CF的母公司被新天地收购了，可那时候，CF已经火了，还很赚钱，难道这时候小马放着钱不赚，不去运营游戏？
他也想过用其他游戏取代CF的地位，可后期和新天地的竞争中，一些有前景的游戏，几乎都被新天地砸钱砸到了名下。
现在，当初的一次意外，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
老马说着又喃喃道：“难道企鹅就要死于一款游戏之手？”
尽管这很荒谬，可不得不说，不是不可能，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九城，这家之前还很出名的游戏公司，这次在《魔兽》代理权被夺走之后，恐怕离死不远了，算是死于一款游戏之手。
盛大，当初的互联网霸主企业，在《传奇》走下坡路之后，几乎没有太大的建树，可以说成也《传奇》，败也《传奇》。
这些互联网企业，因为一款游戏崛起的有，因为一款游戏衰落的也有。
企鹅，难道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时候，老 马也不好判断了，呓语几句之后，摇头道：“盯着港股那边，看看这次开盘，企鹅到底是什么走势。”
这次要是企鹅挺过去了，那一切好说，说明哪怕丢掉了游戏业务，依旧有人看好。
可要是股价暴跌，那恐怕就是一去不回头了，再想拉上来，企鹅要付出比之前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行。
这需要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
而如今，企鹅缺的就是时间，同样也缺资金。
……
深市。
小马脸色有些惨白，许久才自嘲道：“我是不是有些糊涂了？到现在，我都没想起这茬，还是对手提醒，我才想起来，我其实一直在给杨小冬打工赚钱。你们说，是不是因为给他赚钱，我心里不痛快，故意遗忘了这一点？”
办公室中，无人应答。
新天地的一个公告，几乎让他们前三天做了无用功！
丢掉了八分之一的利润来源，甚至整个游戏产业都会因此而衰落，这样的打击，不是多了几个合作伙伴就能挽回的。
沉默了一会，有人咬牙切齿道：“代理权还有一年多才到期！这时候，新天地对外公布消息，完全就是置协议与不顾，违反了我们的协议约定！一年多的时间，足够我们重新打造一款现象级游戏，取代CF的地位！新天地对外分析的数据，完全是置事实于不顾！企鹅一定要追究新天地的责任……”
说着说着，这位高管发现无人接茬，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追究责任，有用吗？
最终就算追究到了，新天地承认错了，赔偿他们几十万几百万，口头道个歉，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可股市开盘在即，谁有闲工夫管几个月甚至几年后的事？
几年后，企鹅还在不在都难说，赔你几百万又怎么样！
小马也没搭理这人，靠在椅子上喃喃道：“听天由命吧，怪就怪，我们眼光没他好。要不然，当初刚拿下CF代理权的时候，我们也有机会收购的…”
小马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使劲揉了揉脸颊，小马摆摆手道：“都出去吧，不用再议论了。”
“可股市那边……”
小马不等对方说完，忽然恼火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开盘了，股市还能怎么办！难道半小时，你们就能逆转形式？难道半小时，我们就能宣布更大的利好消息？前三天，该做的都做了，现在除了等待，你们告诉我，还能怎么办！”
小马的确有些火大，原本他不想朝这些高管发泄的，毕竟这次和新天地的争斗，本来就不是个别人的错。
可即使不是个别人的错，这些高管这些天也没给出什么太好的建议。
每次都是在心态年底作出动作之后，这些人才临时反应了过来。
小 马不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智慧可以超越所有人，高管存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他们这些人查缺补漏的吗？
结果呢？
结果CF的问题，他忘了，整个公司的人都给忘了！
从头到尾，没人作出这方面的应急预案。
到了这时候，新天地公布消息了，股市即将开盘了，这些人来找自己拿主意了！
要是他能在半小时内逆转局面，那还养着这群人干嘛？
这时候，除了打口水仗，将局面搅乱，还能怎么办？
难道非要自己告诉他们，现在雇佣水军去搅浑这潭水？
有些事，自己不说，他们该自己自发去做才对！
新天地那边，杨小冬不在公司，不也照样运营的很好，企鹅成立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这些小事都要自己教？
小马心中恼火，老徐见状急忙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等他们火急火燎地走了，老徐才道：“这时候发火也于事无补，游戏业务毕竟不是我们的主流业务，而且我们的游戏业务也不是以这些为主，而是以社交游戏为主……”
小马哼道：“社交游戏，现在你确定我们这方面还有多少市场份额？”
“这……”
老徐无言以对，小马现在也学会呛人了，这话没法接。
自从乐淘做游戏以后，企鹅这边还真没占到便宜。
见老徐没话说，小马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会，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徐见他满脸疲惫，轻声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忘了，我们还有杀手锏……”
“杀手锏……”
小马自嘲地笑了笑，没有接话，靠在椅子上合起双眼安静了下来。
老徐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轻轻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此刻，能说什么？
只能说，非战之罪！
不是狡辩，是真的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杨小冬太妖孽。
CF，谁能想到，会在这时候起到这么大的效果？
两年前拿下代理权之后，大家根本就没想过收购的问题，现在因为这点自责，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东西到了杨小冬手上，你还想拿回来？
企鹅不是没想过买下CF的版权，杨小冬开价100亿，你买不买？
当然，换成现在这个危急关头，企鹅说不定还真买，可之前，傻子才花100亿买一款射击游戏的版权。
马后炮的话，说的再多也无用。
……
沪市。
距离9点30分还有几分钟。
杨小冬悠然自得地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懒洋洋道：“跌吧，跌吧，今天跌破50，明天跌破40……等跌破了40，那我就可以好好和他们谈谈人生了。跌破了100亿美元市值，企鹅那两大股东就损失惨重了。这才几天啊，一个手中持有70亿美元股份，一个手中持有20亿美元股份，结果，哗啦一下，掉了一半，损失数十亿美元。就连我这个全球首富，这么亏损，也想跳楼了。而且这还只是开始，等跌破30港币，20港币，那真是甩都甩不出去了，傻子才会接盘。挽回损失，割肉止损，趁着小马他们还没死心，抛吧，抛了指不定他们就犯傻，自己接盘了呢，好歹赚一点。然后拿着赚的这些钱，来我这再赚一笔，何乐而不为。从企鹅损失的，在我这赚回去，总比跟着企鹅一起死要强，你们说是不是？”
“……”
杨小冬等待了好一会，结果没人搭话。
白芳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王义对商场的事一点也不懂，站在那一脸的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