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测评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废柴”张枫两巴掌扇晕搬血境后期刘峰的事迹,已在外门传得沸沸扬扬,版本愈发离奇。有人信誓旦旦说他隐藏了真实修为,有人猜测他得了某种魔道传承,瞬间吸干了刘峰,更有人将之前测灵石碑的异常与之联系起来,言之凿凿地说他身怀异宝,能扭曲灵根检测。
种种议论,张枫充耳不闻。他领取了测评通过的凭证后,便径直去了任务堂,用那八十贡献点兑换了一小瓶“凝元丹”和一份更为详尽的《百草图鉴(卷一)》,随后便闭门不出,消化所得,巩固修为。
数日后,内门晋升考核的日子如期而至。
考核场地设在内山门的演武坪。比起外门广场,此地更为开阔,地面铺设着坚硬的青罡石,四周有淡淡的阵法光晕流转,足以承受化灵境以下的战斗余波。主持考核的是一位面色冷峻的内门刑堂长老,姓吴,据说以铁面无私著称。另有几位内门执事在一旁记录。
前来参加考核的外门弟子约有百人,个个气息沉凝,至少也是搬血境后期,其中不乏早已踏入洞天境的天才。张枫的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奇、审视、不屑、忌惮,种种情绪交织。
铁头也来了,他土灵根八成的评级让他获得了考核资格,此刻正有些紧张地站在人群里,看到张枫,连忙凑过来。
“兄弟,听说这次考核改了规矩,不再是简单的擂台赛,而是由一位内门长老亲自出手试压,撑过一炷香不败就算通过。但据说这位吴长老下手极重,往年都有弟子被打成重伤……”铁头压低声音,一脸担忧。
张枫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那位吴长老。洞天境中期巅峰,气息凝练,根基还算扎实,但在他眼中,破绽不少。
很快,考核开始。吴长老果然毫不留情,出手凌厉,往往三五招内便将考核弟子逼得手忙脚乱,狼狈落败,甚至吐血倒飞。通过者寥寥无几,且个个带伤。
“下一个,张枫!”执事念到名字。
场下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张枫平静地走入场地中央。
吴长老审视着他,眼神锐利如鹰:“你就是那个五行杂灵根,却两巴掌打晕刘峰的张枫?”
“是。”张枫回答简洁。
“哼,投机取巧之辈。”吴长老显然听信了某些传言,面带不屑,“外门考核尚可侥幸,内门晋升,凭的是真才实学!在本长老手下,你那些小把戏毫无用处。现在认输退下,还可免去皮肉之苦。”
张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回答,那眼神平静得让吴长老莫名生出一丝烦躁。
“冥顽不灵!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洞天境!”吴长老被这无视的态度激怒,低喝一声,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残影疾扑而来!洞天境中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山岳般压向张枫,同时右手成爪,指尖元气凝聚,发出嗤嗤声响,直抓张枫咽喉!
这一爪“锁喉手”,乃是他的成名绝技之一,速度快,力道狠,寻常洞天境初期弟子都难以接下,他打算一招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躺下!
场下响起一片惊呼,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张枫喉骨碎裂、鲜血喷溅的场景。
铁头更是惊得大叫出声:“兄弟小心!”
面对这凌厉狠辣的一爪,张枫却仿佛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直到那爪风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
他动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磅礴的元气爆发,只是简简单单地、后发先至地一拳捣出!
这一拳,平直无奇,却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视觉捕捉能力!拳锋之上,隐隐有黑白二气一闪而逝,周遭的空气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令人心脏都为之一窒的巨响爆开!
预想中张枫被击飞的画面并未出现。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反倒是气势汹汹的吴长老,如同被一头洪荒巨兽正面撞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他的右臂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显然已经骨折,脸上充满了惊骇与茫然交织的表情!
他甚至连护体元气都没来得及完全激发!
轰隆!
吴长老的身体狠狠撞在演武坪边缘的阵法光幕上,发出一声巨响,光幕剧烈荡漾,然后他才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挣扎了两下,竟一时没能爬起来。
整个演武坪,霎时间死寂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见了鬼一样看着场中那个缓缓收拳的黑衣少年。
一……一拳?
洞天境中期巅峰的刑堂长老,被一个五行杂灵根、刚刚通过测评的“废柴”,一拳打飞了?连手臂都打断了?
这怎么可能?!
幻觉!一定是幻觉!
几位内门执事手中的记录笔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呆若木鸡。
铁头使劲揉了揉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张枫甩了甩手腕,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向那位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吴长老,语气依旧平淡:“一炷香?看来没必要了。”
“你……你……”吴长老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他指着张枫,气血翻涌,又是一口血喷出,“你隐藏了修为?!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搬血境。”张枫如实回答。
“放屁!”吴长老气得破口大骂,哪有搬血境能一拳打飞洞天境中期的?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枫懒得再解释。他修炼《轮回道典》,肉身经过生死之气反复淬炼,强度远超同阶,加之对力量的精准掌控和对时机的完美把握,以及轮回生死之气对对方元气的瞬间侵蚀干扰,造成这种结果,在他看来理所当然。
他转身看向那几位还在发呆的执事:“通过了吗?”
几位执事一个激灵,如梦初醒,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吴长老,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张枫,头皮一阵发麻,连忙点头如捣蒜:“通……通过了!绝对通过了!”
开玩笑,一拳干翻考核长老,这要是还不通过,那谁还能通过?
张枫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便向场下走去。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深深的好奇。
铁头激动地满脸通红,迎上来:“兄弟!你……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张枫拍了拍他的肩膀:“专心准备,你也可以。”
这时,一位一直在旁观、未曾出声的青袍老者缓缓走了过来。他气息渊深,远非吴长老可比。
“参见刘长老!”几位执事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刘长老并未理会他们,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枫,眼中闪烁着惊叹与探究的光芒:“好小子……好强的肉身,好精妙的力量掌控。若非亲眼所见,老夫绝不敢相信。你可愿拜入老夫门下?”
场下再次哗然!刘长老可是内门有名的高手,地位尊崇,极少主动收徒!
所有人都羡慕地看着张枫,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张枫却摇了摇头:“多谢长老厚爱,弟子已有师承,暂不考虑改投他门。”
他说的自然是那虚无缥缈的《轮回道典》创始人,也就是他自己。
刘长老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却并未强求,反而赞赏地点点头:“重情义,不错。既如此,老夫也不勉强。这是你的内门弟子令牌和服饰,收好。日后若在修行上有何疑问,可来青云峰寻老夫。”
说着,将一套物品递给张枫。
“多谢长老。”张枫接过,微微躬身。
刘长老抚须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吴长老,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张枫收起令牌,对铁头道:“走吧。”
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两人缓缓离开演武坪。
今日之后,“一拳长老”张枫的名号,必将响彻整个问天宗内外门。
而此刻,无人注意到,在远处一座山峰的云台上,一道模糊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张枫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轮回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竟然真的再现了?林家小子……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