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人头攒动，人们争先恐后地踮起脚尖，想看得清楚些。
“动作太大，意图明显。”霍奇点评说：“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不会无声咒？那你怎么教六、七年级的学生？”
乌姆里奇气得涨红了脸。
她会无声咒，准确来说，多数成年巫师都能无声施放一些简单的日常魔法，但是决斗咒语？那东西离乌姆里奇的文官生活太遥远了，她更擅长办公室斗争和如何把别人的劳动据为己有。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昏昏倒地！”
乌姆里奇气急败坏地大喊，然而她手中短小的魔杖只射出两道红芒，霍奇的防御后发先至，一面波光粼粼的魔法屏障拦在身前，将咒语悉数挡下。
“施法也不稳定。”霍奇点了点头。
乌姆里奇瞪圆眼睛，“你这个——”一道红光擦着她的头发丝飞过，她愣了一下，吓得刺耳地尖叫一声，“你怎么敢！我是魔法部——”
“现在是决斗时间。”霍奇打断她，“这就是你的上课理念？让学生面对危险时，自报身份？或者背诵法条？啊，实在太明智了。”
乌姆里奇的嘴唇哆嗦着，哪怕被调到档案室，整天和泛黄的、永远不见天日的文件打交道时，她也没这么失控过。
“昏昏倒地！”
霍奇向旁边挪出一步。
“还有其它咒语吗？”
“速速禁锢！”乌姆里奇用魔杖指着霍奇，扯着嗓子嚷道。一条粗绳子从半空中飞来，蛇一般在空气中游动，随后自动缠绕在霍奇身上，锁住他的胳膊。
乌姆里奇露出可怕的笑容。
霍奇也笑了。
“一个简单的逃脱咒，”他轻声说，身上的绳子立即软趴趴地掉在地上。“我在一年级学到的，甚至无需魔杖参与，据说戴维斯学长很擅长这个咒语。”
学生们纷纷看向一个长相英俊高大的拉文克劳男生。罗杰·戴维斯，他是学院魁地奇球队的追球手，不少人都认识他，他有些兴奋地朝大家挥手。
与此同时，乌姆里奇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她简直恨极了霍奇。
“接下来轮到我主动进攻。”霍奇说，朝前踏出一步。乌姆里奇脸上的愤怒僵在脸上，她似乎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一件事：决斗是你来我往的。她踉跄着后退，然而突然跌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滑道平平。”弗立维在一旁赞叹地说：“用在这里十分巧妙，作用是制造一处光滑的场地。”
乌姆里奇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喷出各种污言秽语。舞台附近的学生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见的。霍奇举起魔杖，她一下子噎住了，脸涨得通红，无法呼吸。
“霍奇——”弗立维不安地说。
“这可不是危险咒语。”霍奇说。
“我知道，结舌咒，一个很简单的小恶咒，一般用来恶作剧。但是……”弗立维教授下意识解释道，一边走到乌姆里奇附近，“我们最好停止——哦，我忘了你不能说话，舌头打结——”他一挥魔杖，乌姆里奇终于不再死命抓自己喉咙了，她大口呼吸，随后剧烈咳嗽起来。
“安咳消。”弗立维用魔杖指着她说。
“你还好吧？如果没意见，我就宣布停——哎哟！”他正说着话，没留神冷不丁被乌姆里奇一把抓住胳膊——她还停在滑道上——乌姆里奇用力一挣，弗立维摔在地上，她自己反倒从滑道上爬出来开。学生纷纷朝她怒目而视。
然而乌姆里奇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完全失去理智，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报复，用最痛苦的方式折磨霍奇，她举起魔杖，像是溺水的人：鼠褐色头发胡乱披散着，蝴蝶结歪到一旁，脸上肌肉扭曲、龇着牙，用嘶哑的嗓子吼出那个咒语——
“钻心剜骨！”
霍奇一动不动，像是呆住了，他的内心十分平静，甚至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期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他睁开双眼，在一片吸气声中，看到斯内普正怒气冲冲地举着魔杖。
“都住手。”他咬着牙说。
“斯内——”乌姆里奇尖声说，然而只吐出几个音节，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念咒声——“除你武器！”她手中的魔杖倏地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斯内普手里。
随后“砰”地一声，斯内普的魔杖喷出蛇一样的带子，眨眼间缠绕在她的嘴、手腕和脚踝上。乌姆里奇彻底失去平衡，倒在临时搭建的舞台木板上。
“弗立维，我要带着她见校长。”斯内普对弗立维说。
“这里交给我吧。”弗立维教授也肃穆道。
斯内普朝倒在地上的乌姆里奇一指，她整个人漂浮起来，斯内普大步离开，“都让开！”他暴躁地说。
学生们呆呆地望着他，下意识分出一条空隙让两人通过。直到斯内普上下翻飞的黑袍消失在礼堂大门，他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钻心咒！乌姆里奇刚刚竟然使用钻心咒，那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
“什么是不可饶恕咒？”哈利茫然地问。
“不可饶恕咒包括杀戮咒、钻心咒和夺魂咒，都是极为邪恶残忍的黑魔法，乌姆里奇那个女人用的就是钻心咒。”罗恩半是恐惧半是兴奋地说：“使用其中任意一个都可能面对终身监禁的惩罚。”
“这么说，乌姆里奇完蛋了？”哈利问，他环顾四周，发现很多人都在跟身边的人解释什么是不可饶恕咒，“它有什么作用？我是说，钻心咒？”
“疼，”罗恩简单地说：“中咒者会痛不欲生，相信我，和钻心咒相比，死亡是一种解脱。”
“据说钻心咒能撕裂灵魂，”赫敏轻声说：“真不敢相信，那个女人竟然、竟敢——”哈利完全理解了，他看向镀金舞台，心里明白了霍奇的打算。
激怒乌姆里奇，逼迫她使用不可饶恕咒——哦，这不太现实，霍奇无法左右乌姆里奇的想法，所以霍奇的计划应该是让乌姆里奇当众出丑，打消她成为教授的可能，如果计划更加顺利，或许能让乌姆里奇使出危险咒语，按照弗立维教授在决斗前的说法，这是不被允许的……哈利奇怪自己竟然跟上了霍奇的思路。
“安静，大家听我说……”舞台上，弗立维教授组织学生有序离开，霍奇被留了下来。学生们一边走一边义愤填膺地讨论着。
“看到斯内普教授的动作了吗？太干净利落了。”一个斯莱特林女生崇拜地说。
听到这话的罗恩一脸厌恶。
“赫敏，”哈利若有所思地问，“你知道那个魔咒——咒语是‘除你武器’的那个——是什么吗？”他最近跟着金妮、罗恩和赫敏练习过一些决斗咒语，但还不知道如何让对手的魔杖脱手。
“缴械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