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里莫广场12号睡了一晚,当霍奇下楼,看到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熟悉的瘦高身影。
“幸好我从招聘新教工的工作中抽开身,不然就错过一项大新闻。”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银白色的长头发和胡须随着手上报纸晃动,霍奇飞快瞄了一眼,报纸上的魔法部新闻发言人正慷慨激昂地挥舞拳头,身后有人举着巨大的标语牌。
“保密法不再保密?”霍奇诧异道。
邓布利多轻轻地说,听声音有些疲惫,“在过去,巫师和麻瓜虽不能说泾渭分明,但彼此没有太多交集,一部《保密法》足够堵住大部分漏洞……但现在不行了。”
异能者,霍奇心中一凛。
不过他的注意转向别处,“教工招聘?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吧?我听哈利说,卢平教授不再继续上课了。”
“还有保护神奇动物课,”邓布利多说,“凯特尔伯恩教授终于下定决心退休,以便有更多时间和他剩下的小淘气在一起。”
“新的接替者是——”
“是海格,他同意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邓布利多说,这时,他抬头看向楼上,霍奇也听到有人下楼的动静,等了几秒钟,哈利和罗恩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出现在楼梯口。
罗恩最先发现异常,他拉了一下哈利,差点把哈利拽倒,哈利顺着罗恩的手指往下一看,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换个衣服。”他迅速朝楼下丢下一句,和罗恩消失在楼梯拐角。
当两人再次下来时,克利切已经端上热茶,熟练地递给霍奇糖浆、牛奶和柠檬叶,不过哈利和罗恩完全没留意,当小精灵弯腰离开,两人立刻鬼鬼祟祟地望向霍奇。
“快拿出来吧。”罗恩催促。
“什么?”霍奇忍住笑问。
罗恩没说话,他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长条状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皮料做成的刀鞘,露在外面的一截是白色的栎木柄,看得出被人雕刻过。
霍奇愣了一秒。
罗恩像拔匕首似的拔出皮鞘里蛇怪的毒牙,在半空比划两下后放在桌上,用满是期待的目光灼灼地看着霍奇和邓布利多。
霍奇伸出手,手腕轻轻转动,一枚挂坠盒凭空出现。
看到这一幕,邓布利多表情凝重起来,从霍奇手里接过挂坠盒细细查看,半晌,他松了口气,放下挂坠盒。
“你有什么感觉,哈利?”他轻声问。
“我?嗯——”哈利愣了一下,盯着挂坠盒,“它好像是活着的。”
“活着?”罗恩不解地重复,他拎起挂坠盒的链子,想要凑近打量,没想到挂坠盒突然开始微微颤动。
他吓了一大跳,立刻把手松开,挂坠盒掉下砸在桌上,打翻了一只茶杯,就这样安安静静躺在琥珀色的茶水中。然而,当哈利看到那条由绿色宝石镶嵌成的闪闪发光的蛇形标记时,他眼前一晃,挂坠盒再次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无比清晰,就像有小虫子在里面胡乱爬。
是哈利影响到挂坠盒了吗?明明上次见反应不算大……
霍奇陷入沉思。
另一边,邓布利多沉声道,“哈利,你能打开它吗?”
“我?”哈利刚想说不能,眼睛就又看到那枚蛇形S标记,他心中一动,蛇佬腔,他可以用蛇佬腔,等等,伏地魔是蛇佬腔,自己也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我试试。”他紧张地咽着唾沫说。
“拿着。”说话间,罗恩将蛇怪毒牙匕首塞到哈利手中。
“一……二……三……打开。”
哈利有开启密室的经验,当他发出最后一个音节时,声音变成了嘶嘶声,紧接着,挂坠盒的小金盖一下子弹开了。在两扇小玻璃窗后各有一只活的眼睛在眨动,黑亮有神,哈利觉得十分熟悉,他直觉猜到那是年轻的伏地魔的眼睛,是他还没有成为伏地魔之前的本来面目。
一股黑雾冲了出来,凝成一个虚幻的人形,脚下还生着根,连着挂坠盒的小玻璃窗后头。
那是一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约莫十五六岁,他的眼睛和挂坠盒后头的那对一模一样。霍奇大吃一惊,他曾亲眼见到日记本中的里德尔,但眼下这个绝对不是,他——他竟然有些像哈利。
如果说客厅里比所有人都更吃惊的,那就是哈利本人了。
他望着仿佛是两三年后的自己,个子更高、头发更凌乱、面孔更成熟,除了没有额头上那道闪电形伤疤,其它几乎一模一……不,眼睛是不同的,哈利仔细分辨,对方的眼睛不是绿色的,而是隐隐发着邪恶的红光,那是伏地魔的眼睛!
“哈利·波特……我感觉到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从挂坠盒里出现的奇怪影子说道。
哈利不明所以。
“动手,哈利。”邓布利多沉声说。
“他在对我说话吗?”哈利下意识举起蛇牙匕首,然而挂坠盒中的影子越来越高大,也和哈利越来越像,到了最后,简直就像是照镜子。
“多么完美,多么巧合,我听到了同类的声音……”
“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
哈利不再退避,右手猛地一挥,和他长得很像的影子一下消失了,他赶忙冲上前,将毒牙刺穿挂坠盒的小玻璃窗,他感觉到挂坠盒灼热得厉害,连带着他额头上的伤疤也开始疼了起来。
“咔哒。”
霍奇听到玻璃的碎裂声,接着是毒牙腐蚀挂坠盒的布饰内衬时发出的滋滋声,哈利一手握着毒牙匕首,一手捂着额头,眼看就要摔倒,邓布利多一把将他扶住。
“你没事吧,哈利?”邓布利多盯着哈利的眼睛问。
哈利摇了摇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过了几秒钟,他缓和下来,望着挂坠盒,将蛇怪的毒牙从上面拔下来,一缕黑烟冒出来。
楼下传来小天狼星的声音,他穿过门廊,来到客厅,手里拿着几封信。
“霍格沃茨的书单到了。”他说,“正好要去对角巷购买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