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虽然有些难以分辨,但她的确是个大活人。”霍奇遗憾地说。
他瞥了一眼哈利,想到哈利未来可能的遭遇,把乌姆里奇的外貌极尽夸张地描述一番,惹得周围一圈学生惊讶连连。
“真有这样的人啊。”泰瑞惊讶地发出一声“啧”声。
“嘘。”赫敏小声比划,示意不要引起斯普劳特教授的注意。于是周围一圈人如同排练好了似的,纷纷低下头假装记笔记。
“这么说——魔法部找你,是怀疑你知晓一些关于魔法事故的信息。”哈利总结道,霍奇从他脸上看到舒了口气的迹象。
这时他们已经从草药课温室里出来了,哈利被冷风吹得缩着脖子。
“我就说霍奇跟那件事无关。”罗恩得意地说着只有哈利和赫敏才理解的暗语,“你们这下满意了吧?”似乎意识到语气有问题,他赶忙义愤填膺道:“哦,我的意思是,魔法部真是太坏了。”
霍奇满头黑线。他大概理解三人为什么凑过来——可能误会了什么,比如把魔法事故和学校里的魔法石不知怎么联系到一块儿了,于是到他这里打探内幕消息。
不过,他眼下正好有个难题。
“你们听说过塞巴斯蒂安·萨洛这个人吗?”霍奇将问题抛给三人,但实际上他也没指望哈利和罗恩两个理论学渣知道——他俩也跟霍奇一样,扭头看向赫敏。
赫敏一阵冥思苦想,努力回忆看过的书籍。
“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萨洛这个姓氏……但是塞巴斯蒂安,很抱歉,我完全没印象。有更多信息吗?”
“他大概和邓布利多是一个时代的人。”霍奇说。
然后赫敏就像报菜名似的报出一大堆书名,“这些都是我之前看过的,上面记录了最近一两百年最杰出巫师们的事迹,你可以找找看。我有空的话也会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哈利遗憾帮不上忙,他被魁地奇训练榨干了最后一丝空闲时间。但他认为,霍奇算是找对人了,因为赫敏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拿魔法词典当消遣读的人。
在他们讨论完,他插了一句,“这个赛巴斯不会也和什么事件、宝库有关吧?”
“如果你拿来比较的是尼可·勒梅,”哈利的脸色瞬间变了,霍奇安抚道:“别紧张,我在圣诞节前意外听见了,你们前阵子不是一直在找这个人嘛……总之,我想他们是不一样的。”
“什么地方不一样?”哈利讪讪地问。
“尼可·勒梅是最近几百年最杰出的炼金师,因此他的作品受到很多黑巫师的觊觎,就像棋子里的规则,兵对兵,将对将,最顶尖的黑巫师搜寻最顶尖的宝藏……”
霍奇带着一丝警告说:
“而塞巴斯蒂安,某种程度上,他很有可能就是最顶尖的那批黑巫师之一。”他语气阴沉沉的,吓了三人一跳,“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这么说他死了?”哈利问。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霍奇止住了话头。
在此后几天,霍奇忙忙碌碌,他差不多一心四用——正常上课,查找塞巴斯蒂安·萨洛离校后的去向,阅读《记忆的奥秘》,以及在城堡里搜寻博格特这种生物。
没错,博格特。
这并非他突发奇想,而是一点点积攒灵感、然后抽丝剥茧般梳理着各种信息,才得出的决定。
那么什么是博格特?按照《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本书上的介绍,博格特是一种‘非存在’。
所谓'非存在',也被称为非人类灵异现象,勉强被归类为魔法生物的一种。这种划分方式充满了无奈,因为实际上,它们很难用生死来定义,至少寻常巫师概念中的生死无法定义它们——
'非存在'因人类情绪而生,并以这些情绪为食。
在条件合适的时候,它们会像真菌一样增殖。
而比较有代表性的'非存在',霍奇已经见过了,那就是城堡恶作剧精灵皮皮鬼。除此之外,还有阿兹卡班巫师监狱里的守卫摄魂怪。
这些‘非存在’无法被真正消灭,只能用咒语驱赶,或是靠积极的情绪施法让它们的数量减少到无法观测的状态,但千万别觉得它们死了,只要条件合适,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再次出现。
具体到博格特身上,它拥有变形能力,会在面对一个人时变成他最害怕的东西。这就意味着,它能用某种妙到巅峰、无法察觉的方式感受巫师的思想。
而恰巧,霍奇最近掌握了赋予思想的技巧。
那是在一天傍晚,霍奇在图书馆里,面前摊开好几本书——有《记忆的奥秘》,有《神奇动物在哪里》,有《近现代著名魔法家名录》,有《巫师族谱》,有《无敌的安得罗斯》——那是为论文后续的介绍文章准备的。
在一阵头晕脑胀的思考过后,他身体后仰,打算伸个懒腰,下意识地把这些书同时收进视线里。
一串信息流在霍奇脑海中汇聚。他很快有了主意。
他在脑海中构想出一个巨人模样的人物,随后举起魔杖,杖尖紧紧贴着自己的额头,霍奇试着将脑海中这段思想当成独立的个体,尝试将它分离出来,在魔杖的帮助下,一缕银色的、如同蛛网般纤细的思想纤维第一次出现在现实,粘在魔杖上。
霍奇着迷地端详着这缕银色的思想。
可惜他没有冥想盆,或是别的能储存记忆的容器,过了许久,他挥动魔杖,试图将记忆打散。然而下一秒,那条银丝般的物质被甩到半空中,快速弥漫开,变成像是透明的雾状体,随后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个金光灿灿的巨人。
巨人突然大吼一声,震得整个图书馆轰隆作响。馆内学生纷纷抬起头,一脸茫然地寻找声音来源。至于那个巨人——就仿佛是向霍奇这个主人展现他存在的意义,又或是恶作剧般,他吼完这嗓子,就快速消散了。
这也是急匆匆赶过来的平斯夫人看到的画面——一团模糊的雾气,和霍奇本人。
在飞舞在半空中的鸡毛掸子的威胁下,霍奇没有任何脾气,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东西离开,身后跟着平斯夫人大声复述图书馆的规则声和霍奇的连连道歉声,其中还夹杂着学生们的小声议论。
一些学生后知后觉,他们认为:皮皮鬼终于打破了长久以来的默契,对学校里最后一块安静的角落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