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汉帝 第3章 小白酥

作者:薄荷热豆脑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4 08: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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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房门,屋内渐渐有了丝暖意。

刘尘把灯笼内的火芯挑了挑,好将桌上的油灯点燃,然后吹灭灯笼。

他转过身,见刚才“噬主”的小丫头还站在原地。

手上那柄匕首不知被收到哪里去了,这会儿手指抓着单薄的衣角,大眼睛一眨一眨,扭捏地看着刘尘。

刘尘心里好笑,道:“又没骂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快回床上窝着别冻着!”

“公子最好啦!”

一听没事,小丫头笑嘻嘻跳上床榻,而后钻进铺了三层的破被褥之内。

她叫梁白。

因为曾经吹牛,说自己吃过皇宫里嫩白如玉的酥糕,被刘尘取了个绰号——“白酥”。

后来,叫着叫着,又在前面加了个“小”字。

刘尘有时候觉得,这名字念着其实还蛮有趣。

床榻上,小白酥将头闷在被窝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将脑袋露出来。

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打量刘尘,见刘尘盛了盆水正在洗漱,便自顾自说起话来。

“公子,您可别生气呀,今儿您走路的声音和平日里不同哩,轻手轻脚的,小白酥还以为是那个胖胖的牛掌柜大半夜来偷东西呢!这才不得已,使出文叔叔教的防身术。”

“下雪天,地面滑……”

刘尘解释,想起那柄斜刺过来的匕首,心有后怕,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确定是防身技,不是杀人技?”

床上传来嘀咕声,“可人家已经收力了嘛,本来就没用全力……”

“其实牛掌柜我也不想杀的,要不刚才公子的喉咙已经有一个大大的窟窿了!咦~那一定溅得到处是血,小白酥可不想这么冷的天洗衣服哩!”

小白酥说的一本正经,讲到要洗衣服,眉头不由大皱,语带嫌弃。

这话听得刘尘天灵盖冒寒气,一脸牙疼,禁不住又捧起木棚里的冷水敷在脸上,嘴中喃喃着:

“以毒攻毒,以毒攻毒,这丫头绝对有毒……”

小丫头见到刘尘碎碎念的样儿,眼角带笑,咯咯笑起来,知道公子真的不生自己气了。

她从被窝里伸出胳膊,白嫩的小手拍拍旁边的床榻,“人家和公子开玩笑的呢,外面冷,快进来吧。”

说完,又撑着小脑袋打量刘尘洗漱。

在她看来,观看公子洗漱和研究地上的蚂蚁搬运蚯蚓,一样有意思。

另一边,刘尘洗完脸,将洗脸水倒在脚盆里,接着洗脚。

一切完毕,这才脱去外套,然后哆哆嗦嗦钻进被窝。

作为一个来自新世纪见过世面的文明青年,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觉,本该是基操。

可惜这个时代条件所限,刘尘只能降低要求,但只要情况允许,每天还是坚持洗脸洗脚后才上床睡觉。

也许,这也是小白酥愿意和他窝在一张床上的原因吧……

两人虽睡在一个被窝里,但中间被小白酥塞了几件破衣裳,算是分床而睡。

这让刘尘想起当年读书时,和同桌划桌而坐的情景。

想着想着,他又不禁回忆起一年前,初见小白酥时的景象。

当时也是冬天,从酒舍回来的刘尘刚回院子,猛地见到一个全身衣服破烂不堪的蒙脸男子立在院中,身后背个小女孩。

小女孩自然就是梁白,也就是小白酥。

只是那时的她闭着眼,脑袋无力地耷拉在男子背上,脸色苍白。

男子状态同样不好,脚下是一双草鞋,寒风中颤颤巍巍。

他见刘尘提着灯笼出现,沙哑道:

“主人家打扰了,外面风雪大,就擅自进来院中避避,方便的话,今晚可否让我们在墙角休息一晚。”

刘尘自然不会拒绝。

东汉末年,天灾人祸导致流民极多,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帮衬下,但他可不会真的让人在院角过夜。

刘尘让男子背梁白进了自己房间,然后跑去厨房,热了点汤水给两人,还带了两个陈姨做的粗饼。

也就在两人吃东西的时候,刘尘发现,那位后来告诉他名叫梁文的书生,竟然被人毁了容。

数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仿若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触目惊心,整张脸已经认不出相貌。

那一夜,刘尘一宿没睡。

一个是没地方睡觉,因为自己的床被小姑娘“霸占”了。

另一个是实在睡不着,因为房间里还有个毁容的男子,坐在屋内唯一的方桌上,与他四目而对。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似乎都在提防对方。

翌日,梁白悠悠转醒。

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人倒是蛮精神,在她的叽叽喳喳下,打着瞌睡的刘尘,总算大致了解了两人的情况。

两人是一路从西边逃难过来的,他们所有的亲人,都已在兵乱中离世,只剩下叔侄两人相依为命。

一开始,刘尘倒是没怎么怀疑,还答应让两人住下来。

几人商量,梁白和陈姨负责家务,同时,梁白跟着陈姨做些女活,补贴家用。

梁文因为毁容,刘尘想不出让他做什么。

牛掌柜是肯定不会要的,其它也没啥地方可去,但总不能待在院子里看家,刘尘一个店小二可养不起。

好在梁文自己提议,会去砍柴贩卖,以此维持生计,刘尘欣然同意。

只是……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刘尘渐渐生出一丝疑惑。

他们俩,真的是亲属关系?

原来,院子里仅剩下一间空的厢房和一间柴房,刘尘本打算让小白酥住厢房,柴房收拾下给梁文住。

但梁文直接拒绝了。

他选择住厢房,却让自己的侄女,给刘尘做侍女,与刘尘同住一屋,说白了就是暖床的丫鬟。

理由也很牵强,说什么柴房就是柴房,是用来放杂物的,哪能住人?

小白酥当时才十三岁,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叔叔梁文,嘟着干裂苍白的嘴唇,眼眶泛红。

刘尘本以为,她一定会哭出来,却不料,梁白原地站了半响,突然揉揉脸,破涕为笑。

然后也不知道她哪根经搭错,一股脑跑进刘尘房间,躺倒在床上,“那就住着吧!”

梁文见状,躬身对刘尘一拜,“既如此,刘公子,以后这孩子就让您费心了。”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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