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疮痍。
残肢断臂挂的到处都是，耳旁不断传来士卒们的哀嚎。
侥幸活下来的士兵，收拢着死去战士的遗体，医官给受伤的兵士做包扎。
“忍着点疼！”
“这是我家祖传的金疮药，试试，很灵的。我爷爷是华佗，被那狗日的曹阿瞒给砍了。”
“保大保小？”
“保你妈。”
“我妈早死了！”
……
马哲四平八仰地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
马谡远远地就瞅见了马哲，一路小跑过来，随后一脚踢在马哲屁股上。
“哎呦！”
马哲摸了摸屁股，睁眼看到是马谡，就又翻个身，再次睡了过去。
“唉，混小子，上次你以棍击我头这事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装什么死。”
马谡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马哲。
“爹，别烦我，你让我睡会儿，我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马哲真的太累了。
“睡什么睡，还不是你自己作的，非要守城受罪。”
“再看看你爹多牛逼，一千人打得张郃五千人抱头鼠窜。”
“要是早听你爹我的，我们五千人全都驻防南山，待到张郃赶到，我们再从山上往山下冲锋，必能打得张郃哭爹喊娘。”
马谡得意洋洋道：
“是是是，对对对，您老最正确了，蜀汉怎么就出了您这么一尊大神！”
马哲实在懒得和他爹争论，他只想和他讲一讲，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故事。
不过估计马谡听完，就又要上演一出父慈子孝了。
……
……
列柳城。
此城位于上邽和街亭之间，离两地都不过百余里。
诸葛亮令右将军高翔屯于此处，也是为了作预备队，准备随时支援。
大营之内，高翔看着底下风尘仆仆赶来的传令兵，沉声道：
“如你所言，街亭已然危在旦夕了。”
“是，还请侯爷尽快发兵！”
此时高翔领玄乡侯，所以这卒子称他为侯爷。
“侯爷，发兵吧！”
“街亭乃要地，不容有失啊！”
帐中诸将也劝高翔尽快支援马哲。
“街亭乃坚城，张郃又是千里奔袭而来，等到时早已疲惫不堪。马谡父子虽人少，应当也能抵挡一阵。”
高翔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欲先取魏军营寨，断张郃的后军，然后再去驰援街亭。如此，非但街亭可保，还能大破魏军。”
诸将皆相视沉默，半晌后，才有一年轻小将开口道：
“侯爷，此计太险！若是在我们回援前，街亭就失守，那我们如何向丞相交代。”
“这样吧！你带一千兵先去街亭支援马谡父子。我带着剩下的人马，去攻袭张郃的后军。”高翔拍板道：
而此时一百里外的上邽城，雍州刺史郭淮紧闭城门，坚守不战。
毕竟对手是诸葛亮，放眼魏吴两国，谁敢说能打赢他。
不过虽然在上邽城里当缩头乌龟，郭淮还是盯着高翔和魏延的一举一动。
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会即刻作出反应。
“报——”
一卒子直从百丈外飞奔而来，未见人便已闻其声。
“报！”
“什么事？”
“禀刺史，列柳城有异动，高翔亲率五千大军出了列柳城，往北而去。”
“北——北——北——”
郭淮来回踱步，嘴里念叨了三遍【北】字。
“一定是张郃入陇了，此去北上，乃街亭。此关口定是朝不保夕！”
“刺史，您的意思是？”
说话的是天水太守马尊，天水反叛后，他也追随郭淮，一起退守上邽。
“马尊、费曜，你们两个好好守城，无论蜀贼如何叫嚣，绝不可出城交战。”
郭淮仔细叮嘱道：
“我将亲率一千轻骑，绕自小门出，突袭高翔。”
“刺史，不可！”马尊急忙反对道：
“上邽安危皆系于您一身，怎可以身犯险。”
“是啊，刺史！不行就由我领兵，去偷袭高翔。”费曜也说道：
郭淮摇了摇头，“我去才是最保险的，我只带一千骑，目标小，不会引起诸葛亮注意。”
方案既定，众人也只得遵从。
于是乎黄昏时分，一支千人骑兵从小门疾驰而出，一路上走小道、穿密林，迅速接近了高翔部。
谁让蜀军都是步兵呢！
两条腿怎么样也跑不过四条腿的。
……
……
“援军有消息了吗？”马哲问道：
“魏将军那边的传令兵还未回来，不过高将军那边倒是有回音了。”
王平顿了顿，才接着道：
“高将军率部去堵张郃的后方大部队了，他只支援了我们一千人。”
“一千人够干什么的，这个高翔，等老子回去非怼他不可。”
马谡像个老大爷一样，两只手塞在衣袖里。
马哲忽然想到一件事，历史上，高翔曾被郭淮袭击，差点身死。
不过那是因为诸葛亮闻听马谡的布置，紧急撤军支援街亭，才被郭淮钻了空子。
如今诸葛亮仍在围困上邽，郭淮应该腾不出手袭击高翔才对。
“主要还是魏延，他手里有一万兵，且都是精锐，只要他来支援，就无惧张郃。”
马哲摸了摸下巴道：
“魏延那匹夫还是算了，他就算来，到时也必然与我们争功。”
一提起魏延，马谡就来气，他总觉得魏延过于骄横，且对丞相不敬。
不过马哲觉得军人骄纵一点也无妨，何况蜀中本就无大将，总不能再让八十岁的廖化做先锋吧！
当高翔大败的消息传到上邽和街亭，马哲也是震惊不已。
根据战报，郭淮只率了一千人，就把高翔的四千人给打得落花流水。
即便骑兵野外有优势，但也不是谁都能打出这种效果的。
关键是战后，郭淮还冲出了丞相的围追堵截，成功跑回了上邽。
装了逼还跑了，这谁能忍！
高翔撤回阳平关，部分残兵则跑到街亭，为马哲所收容。
加上之前支援的一千人，马哲的队伍总算又回到了五千人的水准。
也不知道他马哲能不能当第二个来歙，以这区区数千人马，来抵挡住张郃的数万大军。
数日后，街亭城的城墙已经垒的又高又厚。
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是绝对无法翻越的。
而张郃也与后军会合，兵力扩增至两万，辎重器械一应俱全。
“雄儿，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一天，明日辰时，开始攻城！”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