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鲁桓公死了,齐侯和文姜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但齐侯最初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让鲁国将公子纠交出来。
倒不是说齐侯真的担心公子纠会伺机作乱,非要将其致于死地才能放心。
按照齐侯对于自己几个兄弟的了解,他宁可相信三弟公子小白会起兵谋反,都不会相信公子纠会依靠鲁国作乱攻打齐国。
之所以还一定要让鲁国将公子纠送回齐国,最主要的便是齐侯怀疑是公子纠将自己与文姜私通的事情告诉了鲁桓公。
要知道之前明明这么多次都没有被鲁桓公发现,为何偏偏公子纠逃到了鲁国之后才一次就被捉奸在床了呢?
当然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家事自然不可能公之于众,因此对外还是说声称是担心公子纠会裹挟鲁国反齐。
于是齐侯又派人通知自己刚继位不久的大外甥,让他赶紧将危险分子公子纠交到齐国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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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
曲阜
鲁侯在接到了大舅齐侯要自己出卖二舅公子纠,将其送回到齐国的命令后人都麻了。
这种国事中掺杂着家事的两难抉择使得鲁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便找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异母四弟季友,询问他的意见。
“兄长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季友听罢,却反问道。
鲁侯皱着眉头,苦笑了一声道:“友啊!你就别打趣兄长我了,兄长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做就不会找你来询问了。”
季友却摇了摇头回答道:“臣弟没有在开玩笑,只是想询问兄长在齐侯和公子纠两位舅舅中与谁更加亲近。”
鲁侯犹豫了片刻道:“自然是公子纠与孤更亲近。”
“既然如此,那便回拒齐侯吧!”
“但如果不答应齐侯的要求,孤担心鲁国会与齐国交恶啊!孤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影响了国家大事呢?”鲁侯又担忧地说道。
季友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啊!兄长您作为鲁国的国君,您的两位舅舅又都是齐国的公室,这怎么会是您个人的私情呢?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啊!
况且当初父亲莫名其妙被齐国大夫公子彭生杀死。虽然后来齐侯已经处决了公子彭生,但兄长完全可以以这个理由为借口,拒绝齐侯的要求。”
鲁侯听罢,终于下定了决心,派人以鲁桓公被公子彭生弑杀为由拒绝了齐侯的要求。
齐侯对此十分生气,认为一定是公子纠又说了什么才导致鲁侯重提鲁桓公被杀之事。
于是鲁国和齐国的关系便急转直下,降到了冰点。
第二年,齐侯亲自率领大军进攻鲁国,想以军事手段迫使鲁国将公子纠交出来。
鲁侯得知了齐国大举进攻鲁国后,慌忙找来季友问道:“孤明明按照你说的,以正当的理由回拒了齐侯,为什么齐侯还要发兵攻打鲁国?如今恰好司马不在鲁国,我们该如何应对齐国的进攻呢?”
谁知季友似乎也被齐侯的不要脸打了个措手不及,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人家已经打到跟前了,就算此时按照齐国的要求将公子纠送出去,按照齐侯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估计还是无济于事。
而且鲁国作为周公旦的封地,不战而降岂不是丢了先祖的脸?
但这一战要怎么打,要在哪里打,不管是鲁侯还是季友对于军事方面都所知甚少,因此都没有好的对策。
好在就在两人焦灼之际,司马史芝请见。
史芝是丰敬公的四世孙,曾经跟随他的叔父梅山君史舵学习过一段时间,目前不仅在鲁国担任司马,还是鲁史的宗长。
前不久他刚率领鲁国的一众史家子弟回到丰邑参加族祭去了,因此鲁侯才会如此慌乱。
“快!让他赶紧过来!”鲁侯的脸色好了不少,忙招呼侍从去将史芝带上来。
谁知史芝身旁还带着一个人,正是文王六子曹叔振铎后裔曹刿。
原来,在得知了齐国将要攻打鲁国的消息后,还在半途中的史芝便独自一人匆忙往回赶。
这一路全部都是得到了消息而仓皇逃窜的鲁国国人,逆行的史芝显得格外扎眼。
路上刚巧碰见了同样扎眼逆行的曹刿,仅与其稍微交谈了一会儿,史芝便发现此人的军事才能丝毫不输于自己的叔父梅山君。
刚巧他也想面见鲁侯,于是史芝便将其一并带到了鲁侯面前。
两人刚来到大殿,鲁侯便迫不及待向史芝问该如何应对齐国的进攻。
史芝也没有啰嗦,立刻向鲁侯了解目前的局势。
在得知齐侯亲自领军攻打鲁国,且已经连战连捷攻克了不少齐鲁边境的要塞后,史芝和曹刿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长勺!”
也是在这个时候,鲁侯才注意到跟随史芝一同上殿的曹刿。
从史芝口中得到其才不下于大名鼎鼎的梅山君后,鲁侯大喜想直接封其为帅,却被曹刿拒绝,只愿作为史芝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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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左传·庄公十年》[春秋·左丘明]
庄公初立,齐炀公使人告之,令庄公速缚公子纠归齐。庄公虑,乃召四弟季友问之。
友反问曰:“兄自欲何为?”
公蹙然而笑曰:“友哉!毋戏耳!兄不知也,故问子。”
友复曰:“臣弟未戏也。敢问齐侯与公子纠孰亲?”
答曰:“公子纠亲也。”
友曰:“既如此,请拒齐侯。”
公忧曰:“然不从齐侯之意,孤恐鲁与齐交恶也。孤岂能因私而毁国事哉?”
答曰:“非也!兄乃鲁之君也,二舅亦皆齐之公室,岂私乎?此国之大事也。
且先考为齐大夫公子彭生所弑。虽齐侯诛公子彭生,然兄可以此为由拒之。”公从之。炀公怒,齐鲁乃交恶。
次年,炀公亲率齐军攻鲁,欲强取公子纠于鲁。庄公惊,乃问季友,友亦无策。鲁大夫芝携曹刿请见。
曹刿者,文王六子曹叔振铎之苗裔也。刿之才不下于梅山君,庄公喜之,欲拜其为帅。刿辞之,谦为芝副。——《周史·鲁周公本纪》【西汉·史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