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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厉听见身后的喊杀声,却连眼皮都没抬,他知道自己被包围了,可银枪拄在雪地里,手背青筋暴起,目光依旧死死锁着苍玄:“就算今日死在这,我也要先挑了你这反贼的喉咙!”话音落,他猛地蹬地,银枪如一道银虹直刺苍玄心口,枪尖破风的锐响比刚才更烈,显然是拼了全力。

苍玄不敢怠慢,光能长枪横挡胸前,“铛”的一声巨响,枪杆相撞的震颤顺着手臂传到肩膀,他只觉虎口发麻,光能长枪险些脱手。

赵厉这一枪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枪尖擦着光能长枪枪杆滑过,竟在枪身上划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这还是苍玄的光能兵器第一次被打出痕迹。

“倒是有几分本事!”苍玄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不再留手,光能长枪突然暴涨半尺,枪尖凝聚起一团金光,朝着赵厉面门横扫。

赵厉侧身躲过,银枪却从下往上挑,直刺苍玄小腹,招式刁钻至极,正是他当年闯北狄大营时的绝杀招“枪挑九营”里的一式。

苍玄脚步急退,腰腹贴地避开,光能长枪反手戳向赵厉膝盖。

赵厉纵身跃起,银枪在空中挽了个枪花,枪尖化作数道虚影,罩向苍玄全身要害。

躲在树后的混狗魔君看得爪子都在抖,骨头“啪嗒”掉在地上,却突然瞥见赵厉身后的雪地。

诸葛清辞留的“绊马索”虽没缠住马,却还埋在雪下,此刻被赵厉的脚边积雪蹭得露出半根绳头。

“汪!绳!”混狗魔君急得蹦起来,爪子指向那根绳头。

苍玄余光瞥见,心中一动,故意卖了个破绽,光能长枪往左侧虚晃,引得赵厉重心左移。

就在赵厉银枪刺来的瞬间,苍玄猛地矮身,同时脚尖勾住绊马索,狠狠一拽!

赵厉脚下突然一绊,身形瞬间失衡,银枪刺空的瞬间,苍玄的光能长枪已抵住他的咽喉。

枪尖的金光灼热,逼得赵厉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身后,韩云带着伏兵已围拢过来,弓箭齐刷刷对准赵厉,只等苍玄一声令下。

赵厉望着抵在喉咙的枪尖,银白战甲上的雪沫慢慢融化,滴在雪地里晕开小水痕。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不甘:“我征战半生,竟栽在你这草莽手里……要杀便杀,别用这些伎俩羞辱我!”

苍玄看着他眼底的死志,却突然收回光能长枪:“我说你是不是蠢货?那所谓的女帝有把百姓当人看吗?富贵花天酒地,百姓还得种粮给你们这群畜生吃,你们有做任何回报吗?没有。你们依旧压榨百姓女帝,只把他们当畜生。”

“而我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让农民和百姓有了重庆的家,有了尊严,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而我这个明君,带领的百姓活着,但你的女的要却让我死!挡住了攻击,又来了一个王朝让我当狗,我拒绝了,而你的女帝又和另一个狗屁女帝联合起来要杀我?我想问,难道我带领的人正常的活着是一种错误吗?”

“你当将军的职责是什么?不是保护老百姓吗?那我这个保护老百姓的明君却要被杀?”

”今日你要死就死,要臣服就臣服,我给你这次机会。如果你这次杀了我,提着我的脑袋见了那个狗屁女帝,那还会咋样?那只会庆祝。恢复到之前的环境,百姓依旧如同畜生一样活着,富人依旧是逍遥快活。”

“当然我可能说话有点太难听了,那又怎么样?我需要尊重你吗?你要杀我,我能对你说出什么好话?”

“你这个将军还不如我这个反贼!”

赵厉浑身一震,银枪“当啷”掉在雪地里,手背青筋依旧绷着,眼神却从狠厉变成了茫然。他征战半生,听惯了“忠君报国”的训诫,见惯了乾元朝堂的规则,从未有人像苍玄这样,把“百姓如畜生”的话直白地砸在他脸上。

雪沫落在他银白战甲的护肩上,融化成水,顺着甲片缝隙往下淌,像在替他擦掉那些不愿承认的事实。

他守北境时,确实见过蛮族劫掠后,百姓啃树皮充饥的模样;他回都城复命时,也确实看见皇宫里的宴席,珍馐满桌,酒肉能堆成小山。可他总告诉自己,那是“为了王朝稳固”,是“必要的牺牲”。

“你……胡言乱语!”赵厉喉咙发紧,想反驳,却连声音都在发颤,“陛下登基五年,平定内乱,稳定朝局……”

“你在这里自欺欺人,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吗?我没时间在这里看你的小丑表演,懂吗?10秒钟做出选择。”

雪风卷着碎冰碴子刮过,赵厉盯着苍玄冷硬的脸,喉结狠狠滚动。

他想吼“陛下是为了乾元”,想骂苍玄“妖言惑众”,可脑子里却不受控地闪过北境流民冻僵的手、都城街角乞讨孩童的哭声,还有皇宫宴席上,萧倾鸾随手倒掉的那碗琥珀色的酒,够一户农家吃半个月。

“10。”苍玄的声音像冰锥,砸在他耳膜上。

赵厉的手指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雪地里的银枪反射着寒光,却再也提不起力气去握。

“9。”韩云的伏兵往前逼近半步,弓箭的弓弦绷得“嗡嗡”响,混狗魔君也从树后探出头,盯着赵厉的眼神满是警惕。

赵厉的呼吸越来越急,他突然想起刚参军时,老将军说“当兵是为了护百姓”,可什么时候,护的变成了“陛下的宴席”?

“8。”苍玄往前踏出一步,光能长枪的枪尖又亮了几分。

赵厉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茫然碎了,只剩密密麻麻的痛苦。

他护了半辈子的“王朝”,原来早把百姓踩在了脚底,而自己,竟成了帮凶。

“7……6……”倒计时还在继续,赵厉的膝盖突然一软,重重跪在雪地里,银白战甲砸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雾。

他没再喊“反贼”,也没说“忠君”,只是低着头,肩膀不住地颤抖。

“5……4……”苍玄的声音顿了顿,却没停下。

赵厉突然抬手,一把扯掉头盔,露出满是风霜的脸,额前的白发沾着雪沫,格外刺眼。

他抬起头,眼底通红,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愿降。”

苍玄忽然笑了:“既然你这个将领都已经叛变了,剩余的你的兵自己劝说归顺还是亲眼看着我的兵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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